亲了他脸颊一口道:“小鬼头,让姊姊白担心。”
南宫易见她满脸欢喜,语出真心,心中一楞,也有些感激。他突然打了个呵欠,道:“神仙姊姊,我困了,明天一早,还要上山还要继续打狼呢。”
寰姬芙由他胡说八道,嫣然道:“好,姊姊就陪小鬼头睡觉。”
当下玉臂舒展,抱住南宫易,将头靠到他的耳边,右腿横跨,压在他的身上。南宫易不敢多想,将头一歪,过一会儿,鼾声大起。
寰姬芙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如此亲近的与一个男子贴在一起,臂股相缠,气息互闻,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月光如水,林涛隐隐,身旁这年轻男子的呼吸心跳清晰可闻,那阳刚醇香的男性气息丝丝脉脉窜入鼻息,令她说不出的喜乐安平,过不多时,竟也沉沉睡去。
南宫易只是假寐,并未睡着。鼻息间尽是浓香腻嗅,耳朵被她的发丝与气息弄得痒不可挡,那柔软温暖的肢体缠绕周身,令他砰砰心跳。
心想这魔女对他似乎也并无恶意,只是天生多情而已。但自己似乎已对天仙灵女姊姊情有独钟,因此无论如何也得守身如玉。
月已西沈,再过一个多时辰,天便要亮了。倘若天亮时屠大哥来到此处,将他救出,那固然是好,但若是屠大哥已经落入狗贼手中,自己岂不是坐以待毙么?
不若眼下乘着魔女睡熟,先悄悄逃走,到天亮时再设法回来与屠大哥会合,说不定还能设法救出屠大哥也未可知。
当下悄悄的将寰姬芙的手臂轻轻抬起,搁到一旁,翻身下了青岩,探手入石隙,将那用隐妙仙袍裹住的一包宝贝掏出。穿上破裤,正要蹑手蹑脚的离开,突然看见那只巨大的犀恐兽冷冷的瞧着他,心中一动。
想起万里元泱图中所说,这惘神山上的芹木的汁水可以降服凶禽妖兽,想来也可以驯服恶兽。倘若如此,自己便可以用这芹木汁水驯服犀恐兽后,逃之夭夭。
不及多想,当下拔出断刃,在一株芹木上划出一道口子。刃锋入木,“扑”的一声轻响,在这拂晓时听来格外清晰。
寰姬芙翻了个身,口中呢喃了一声。
南宫易心中一紧,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过了片刻,见她甜寐依旧,方才抽出断刃,用竹刃鞘盛了那汁水,悄悄朝那恐兽走去。
恐兽瞪着双眼,似乎颇为奇怪,不知他要作甚。
南宫易也不知怎样用这芹木汁水驯服怪兽,招呼它低下头来正想喂取芹汁将其降服,却听见身后寰姬芙冷冷的道:“小鬼头,想要逃走么?”
南宫易心下大惊,却转头笑道:“仙姑的这头野驴好生奇怪,长了一身鱼鳞。敢情和水里的鱼是相好吗?”
寰姬芙曲腿坐在巨石上,只是冷冷的瞧着他,眼中竟似有泪光。她咬牙道:“你们臭男人不管大小,都是薄情寡义,又想乘着我睡着,一走了之吗?”
这“又”字颇为奇特,南宫易思绪如飞,心道:“难道这魔女从前被人甩过么?这可糟之极矣。老帐新帐岂不都算到我头上了么?”
寰姬芙突然探手在空中虚抓一把,又是那式春风化雨,气流如旋,将南宫易从地上拔起。
南宫易眼前一花,已然重重跌到巨石上,摔得浑身散架一般。
寰姬芙探手去抓他的胸口,“咦”了一声,似乎颇为惊异。
南宫易暗呼糟糕,果然,寰姬芙闪电般从他怀中掏出了那包东西,打开一看,花容失色,失声道:“泱神帖?”
她瞧着南宫易,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仿佛第一次看见他一般,道:“小鬼头,这泱神帖你从哪里得来?”
南宫易心想事已至此,只有孤注一掷了,当下曲臂枕头,翘起二郎腿,笑道:“原来你也识得这泱神帖。见到泱神帖,那便是见到泱神。美人妹子,还不跪下扣头接驾?”
寰姬芙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这小子竟真是泱神传人?倘若如此,听牧雄括所说,他与乌桓城屠狂人在一起,岂不是拜月阁的敌人么?那么泱神的意思呢?难道也是帮着乌桓城?
寰姬芙格格一笑,百媚横生,先前那幽怨愤懑突然无影无踪,纤纤玉指托住南宫易下巴,望上一抬,瞧着他的双眼,痴痴笑道:“小鬼头,花样倒挺多。你以为姊姊会相信你么?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这么一块烂木头,随便刻上几个字,便想骗吃骗喝么?”
南宫易叹道:“原以为美人妹子只有身上的某些地方大,没想到最大的却是胆子。泱神帖也敢拿来开玩笑,当真是厉害。”
寰姬芙瞧他不怀好意的朝她胸上瞄来,笑吟吟的啐了他一口,道:“还当你真是个老实巴交的小鬼头,原来也是个油嘴滑舌的小鬼头。瞧你这德行,泱神还会让你拿着他的神贴去玄风天尊御苑么?你吹得牛皮我可不信。”当下又翻看其他东西。
南宫易瞧她要翻开那张血帛,便嘿嘿笑道:“这可是泱神的密令,随便乱瞧要被挖出眼珠的。美人妹子眼睛这么漂亮,还是好好保护的好。”
寰姬芙哼了一声,笑道:“小鬼头,拿泱神吓唬我,了不起么?你不让我看,我还非看不可。”
但心中终究畏惧泱神神威,只是随意一展,便又合上。举起那盛装无泱神丸的皮囊,瞟了一眼南宫易,见他满脸微笑的瞧着自己,便探入手指,夹出一粒丹丸。
紫色黄豆大的丹丸,无甚味道。寰姬芙闻了片刻,不知是何丹药,从眼角里偷瞧南宫易,却见他翘首期盼,嘴角偷笑,似是盼她将药丸吞进去一般。
殊不知南宫易生怕她识出这无泱神丸,这热切之态乃是伪装出来,让她为难的。寰姬芙将那无泱神丸在指尖上旋转个不停,媚声道:“小鬼头,这药丸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