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绝,剑圣北堂墨,枪神楚流云。
这三人成名江湖数十年,其中以刀狂宇文绝的武功最高,名气最大。
当年三痴为了各自的排名,曾经有过一场比试,不过那时北堂墨的剑法未成,最终惜败于宇文绝之手,楚流云当时年纪最小,流风、厚土、翻天三门枪诀只练成了流风和厚土两诀,所以排在最后。
这数十年来,北堂墨走遍天下各地,甚至还在极西之地住了十余载,遍识天下高人,终于剑法大成,并且让他得到了传说中的宝剑干将。
他本想着找宇文绝再次分个胜负,可是却没有宇文绝的下落,后来听说宇文绝去了海外,他又不惜千里赶赴海外,结果又扑了一个空,直到他听姜家的弟子说,宇文绝败在了聂烽之手,他这才重新回到中土,并且与宫长御碰到了一起,宫长御为了拉拢宇文绝帮自己,特意将聂烽的下落告诉了他。
北堂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在宇文绝败在了聂烽手下,而且还废了一条手臂,就算自己找到他并且打败了他,那江湖人也会认为自己是胜之不武。
一个刀客的手臂废了,就相当于武功也被废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找到打败宇文绝的聂烽,只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聂烽击败,那么就表明他已经胜过了宇文绝,所以才会发生刚才这些事情。
“原来是剑圣北堂墨!”
聂烽心中不敢掉以轻心,“久闻北堂剑圣的血河剑法天下独步,今日能亲眼见识到这套剑法的厉害,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血河剑法可是本座最强的绝招。”北堂墨摇头道:“所以你有没有那个资格让本座施展出这套剑法,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希望剑圣手下的剑,能同样如阁下的言语一般锋利!”
聂烽冷笑一声。
右掌倏然一展,瞬间变得殷红如火,隐隐可见赤阳浮现掌心。
“你就赤手空拳对付我的干将剑?”
北堂墨心中有些薄怒,他在来这里之前,早就从旁人口中探听过聂烽的消息,知道他身负多种绝学,尤其是手中的大戟长枪更是独步天下,就连以枪法见长的女真部族也讨不了便宜。
如果聂烽知道他现在心中所想,一定会去开封府伸冤,他的天机戒里虽然放着黑云盘螭枪和孽龙戟,但也只是懂得些基本的军中招式,就连精通两个字都谈不上,更别说独步天下了。
面对北堂墨这样的敌手,只要是脑子不傻的人都知道,一定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武功,可是聂烽此刻的举动看在北堂墨眼中,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是在刻意挑衅他。
“聂某生平对敌很少使用兵器,到了该拿出来的时候,聂某自然会拿出来,不过还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让我取出兵器!”
聂烽将北堂墨方才对他说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这也是聂烽刻意为之,高手之间的争斗,胜负输赢的关乎很多条件,除了彼此的修为高低和修炼的武功,还有这周围环境的便利和自己的心境。
如果一个人被怒火遮住了眼睛,那他就算是有通天的功力,也只能发挥出七成。
不过北堂墨也是老江湖了,行走江湖多年的他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笑道:“果然是少年英才,以宇文绝那副狂傲的性子,不败在你的手下才真是见鬼了。”
言语间的意思就是,聂烽是占了口头上的便宜,所以才将宇文绝击败,并不是靠着自己的真正实力。
聂烽也不动怒,只是伸出右掌,道了一声请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动手。
北堂墨整个人都仿佛化作一道电光,顷刻间就越过了数丈远的距离,干将剑也泛起丝丝电弧,刺向聂烽的咽喉。
一字风雷剑!
这是上古剑宗传下的剑术。
这套剑法没有过多的招式变化,主要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招式也都是以刺字诀为主。
身若狂风无形!
剑似急电横空!
北堂墨不愧为剑道大家,出手就是罕见的绝招剑法,而且他已经悟透了这套剑法的精髓,剑光似电,身法似风,令人难以捕捉到剑路的痕迹。
泛着电弧的剑锋瞬间就洞穿了聂烽的咽喉。
但是北堂墨的神色却愈发凝重,一剑刺中聂烽之后,他几乎是毫无停留,立刻变化招式,反手向身后刺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甚至都幻化出了残影,那边还保持着持剑穿透聂烽咽喉的姿势,但是另一边却已经呈现出了另一个剑势。
这时,旁观的众人才发现。
聂烽的身形和北堂墨的身形竟然同时溃散,如泡沫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残……残影……”
林败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以他的眼力竟然也没有看出那竟然是残影,可想而知聂烽和北堂墨的速度有多快了。
“好快的剑法!”
“好快的身法!”
北堂墨反手向后一刺,剑锋正好与聂烽的右掌对在了一起,风雷剑芒与赤阳掌劲彼此交织缠绕,互相吞噬着双方的内力。
北堂墨彻底收起了心中小觑之意,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没把聂烽看在眼里,他认为聂烽就算是后起之秀,但是打娘胎里练功也不过二十余年,修为就算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能击败宇文绝这等高手,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有两下子,更多的可能性还是宇文绝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才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于一旦。
但是当他见识到聂烽的身法之后,心中立刻就明白了,聂烽能击败宇文绝靠的绝不是侥幸,单凭他这种身法就足以为人称道。
尤其是当他与聂烽交上手之后,心中就更加确切了这种认知。
宇文绝败的不冤!
他游历天下之时,曾经获得前辈高人的练功方法,以剑法对抗怒潮来增长内力,一剑之下足以将翻腾的海浪镇压,可现在与聂烽对上,却发现聂烽的内力完全不下于自己。
“真邪了门了,他年纪轻轻怎么练出这么身后的内力?难道他吃了千年参王不成?”
北堂墨在心中暗自震惊。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年纪轻轻就修为身后的人,但那些人都是有着种种其余,要么就是获得了上古时期前辈高人炼制的丹药,要么就是得到了千年火候以上的灵药。
不过人体所能吸收的药力有极限,运气好的人能吸收药力的十分之一,运气不好的话顶多能吸收二十分之一甚至于更少。
北堂墨心中暗自震惊,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手腕翻转剑招立变,从以快绝见长的一字风雷剑法,变换成了以狂猛蓄力见长的风海连天剑法,想要以层层叠加的剑势将聂烽吞没。
可聂烽却不慌不忙,依然施展着赤阳掌,身后四颗烈阳当空浮现,散发出的灼热之气足以焚将煮海。
北堂墨的风海连天剑法在聂烽狂猛的掌力下溃不成形,于是他又连着变化了十几种剑法,两个人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偏偏这时,北堂墨脚下的甲板突然炸裂,北堂墨猝不及防下一个趔趄,剑路救出现了破绽,聂烽趁机欺身躲过干将剑的锋芒,贴身靠近了北堂墨的身体,右掌在他身上连震三下,然后立刻变为失神指,尖锐的指劲瞬间贯穿了北堂墨的左肩头。
不过北堂墨的反应也不慢,虽然自身受到了伤害,但是干将剑也快速闪动,刺穿了聂烽的肩缝,剑气沿着聂烽的穴道进入他的体内,直接伤了他的经脉。
聂烽催动真气,经脉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忙调动玄冰蛰龙功的真气护住经脉,然后又运起九阳神功开始修复经脉。
北堂墨也是如此,他被聂烽连震三掌,肩头又被打穿,受到的伤不比聂烽轻多少。
两个人都在尽可能的疗伤,谁先恢复行动能力,今天谁就算是赢了,因为另一个人就相当于泥胎木偶,只能任你宰割。
但是别忘了,他们两个人可不是江湖比武,也不是孤身一人,彼此都有着强力帮手。
萧无名见聂烽受伤,立刻就飞纵而来,双掌泛起神火令的绝学,向北堂墨狂轰而去。
那些黑衣人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纷纷闪身拦在萧无名身前,数十人竟然结成了一个大形剑阵,将萧无名困在其中。
其实这些黑衣人也是无奈,他们巴不得萧无名能把北堂墨弄死,但现在处于紧关节要的时候,一旦北堂墨被杀,那么萧无名就会立刻展开杀戮,到时以萧无名的功力,想要把他们斩尽杀绝,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宫长御现在又被人纠缠住,就算想解救他们也是空有其心而无其力。
所以他们不但是救北堂墨,也是在救他们自己。
这个大形剑阵威力并不算强,但是困人的力量却首屈一指,剑势施展开内力犹如沼泽,让被困在其中的人进退两难,疲于应付。
这也是这套“兑泽剑阵”的精髓所在,以量变压迫对手产生质变。
因为被困在剑阵中,就必然要时刻应对那沼泽般的真气,而且这股力量还可化解外人的真气,就算内力在深厚的人,只要剑阵不被破掉,那么早晚都会在阵内耗尽自己的真气,到时就如同俎上之鱼,滔天本领也要葬身于剑阵之中,这可是玄武卫的看家本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