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放弃你。”
“蓬莱已经崩毁,我与血舍利彻底融为一体,不死不灭,都是拜你所赐。”
法渡答道:“你不是想要血舍利吗?求仁得仁,还有什么遗憾?”
“通路已断,我再也无法回归,只能在着荒芜之地永远和西王母搏杀……”虞天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恨意,“我不过困白夜千年,你却困我一世,永远不得解脱!”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法渡轻轻提起嘴角,“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通俗的来说叫做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好,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虞天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起来,“你就好好看着你的因果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你师父到底是被谁杀死的吗?”
法渡皱着眉:“为什么又提这件事?我早已说过了,我信任小白……”
“你仔细想想,和白夜同时出现在你面前的是谁?”虞天畅快的笑起来,“杀死你师父的,就是你最迷恋的那个人。”
法渡一路摇摇晃晃都像踩在棉花上,每每掂量虞天的话都觉得无稽,可又像是拼命揭开了伤疤,让他看到了里面模糊的血肉。
这种感觉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推开自家大门,rex居然正悠闲的坐在客厅里玩游戏,看见法渡回来只是大大咧咧的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你怎么又来了?”法渡皱着眉头,“今天我没心情和你闹,马上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啦?”rex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看你脸色好像要杀人似的。”
“你再不走,被杀的可能就是你。”这些日子以来,法渡第一次推开了小唐的房间。rex好奇的跟着想挤进来,然后被法渡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小唐躺在那里看电视,双手靠在脑后,依然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哟,终于想起这茬来了。我之前还在想,没准你想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木乃伊了。”
关着他却又不见他,那原本就是一种逃避,而此时时刻,法渡已经再也无法逃避。
“你还好吗?”法渡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小唐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好还是不好?”
法渡拼命攥紧拳头:“你为什么要攻击小白?”
“敢情今天是来翻旧账了?”小唐脸上依旧带着笑,“生门在他手上,还需要解释吗?”
“那时候他正在救我们!”
小唐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他想救的只有你。”
“好,哪怕是这样……”法渡拼命压抑着上涌的怒气,连声音也变得干涩低沉,“你把小白伤成这样,自己也差点死在那儿,值得吗?”
“没能拿到生门,当然不值得。”小唐把脸转向窗外,就像在谈论明天要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别大惊小怪,大妖没你想象那么脆弱,他早晚都会醒过来。”
法渡的声音变得嘶哑:“小白会醒来,那我师父呢?”
小唐的背影忽然僵硬了一下:“为什么忽然说这个?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天玄济寺除了我和小白之外还有一个人。小白伤我师父之后离开,他便趁机上去逼问生死门的信息。师父不肯说,他就动手杀了他,然后把残躯扔下了断崖。”
“哦?居然那么曲折,你是在说故事吗?”
“我一直在想,摔下断崖也不至于会摔得支离破碎。他的尸身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他早已经被撕咬过……”悲伤扼住了法渡的喉咙,他觉得自己几乎立刻就要窒息了,“那个人……他明明策划了所有的事,却在第二天装作调查员来接近我套取信息……唐少磊,是你杀了我师父。”
小唐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屋子里一时间无比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那么清晰。
法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回答我,回答我!是不是你杀了我师父!”
小唐终于慢慢转过了身子,脸上依旧是那种百无聊赖的表情:“你既然已经确定了,又何必来问我。”
法渡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绞紧了,然后一点点开始窒息,连脑子都痛得发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吶。”小唐望着他微笑,“坏人做坏事,不对吗?”
对,唐少磊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但他的坏太过深沉而精密。不冲动,不叛逆,他所做的坏事,全都不疾不徐的信手拈来,动表藏里,只到了某个瞬间,爆发片刻,然后立即收敛。他漫不经心的实施他的邪恶,于是那些坏似乎是无可奈何,有理有据,连恨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忆念的刻印。
就像一朵白罂粟,开到荼蘼,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