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口中还不听地骂着,“我姚顺不是男人,该死一万次!”
“好端端的,姚大哥又在做什么?”
姚顺一张圆脸又憋得通红,“我细细想来,这一切的缘由均是那锦玉而起,我太过无能,才会引出之后如此多的事端,连累妹子跳了火坑,每每想起这些,我便恨不能一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白长了这么大的岁数。”
穆桃浅眸中有些许黯淡。“我爱憎分明并不糊涂,如今深陷囹圄,怎能随意怪罪旁人,姚大哥不必自责,说得再多,令我心中怨念四起的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姚顺狠狠地叹着气,“济国公昨日还在我这儿宿醉,早上才被奴才抬回府上。”
“不说他,我来是要道个别,后日便随魏卿迟回卢城了,上次一别竟然五载,这一次更是不敢揣测。”
伤感之气蔓延开,大家都不愿再提伤心的事。只让姚夫人备了一两个下酒菜,几人小酌几杯。望着站在院子里穆桃浅带来的奴才,姚顺的话音故意放低了些,“阿桃,你若有难,便发个讯息出来。好歹有兄弟们在,你不是一个人。”
穆桃浅点点头,默默“嗯”了一声。
“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要怎么处置?带走吗?那些木箱子,聘礼和嫁妆,占了整整两间房。”
“都留给姚大哥了。”有些东西,即便价值不菲,穆桃浅也一眼都不想瞧,不论是嫁妆还是聘礼。
“那怎么行?你若这样打算,我姚顺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和落井下石的小千岁又有何区别。”
姚顺执意不收,穆桃浅也没有办法,只得说道,“那你暂且替我保管吧,若是哪一日我需要它们了,自会来向姚大哥讨要。”
从姚府出来,早已星繁熠熠。这顿酒喝得不够痛快。阿照一路跟着穆桃浅,到了魏宅门边,才打发阿照回去。
“小姐,你带上我可好?我也要去卢城。”
穆桃浅的脸颊喝得红扑扑的,她嗤鼻一笑,“我全部家当都给了你,莫要再提此事。”
大门沉闷的关阖声中,阿照被隔绝在了门外。门里院子中央,却站着魏卿迟。
穆桃浅眯着眼睛去看,才看清眼前的人,原本不过小酌几杯,谁知竟然醉意浓浓。看样子,魏卿迟今日并未喝多,不清醒的只有她一人。
“你喝酒了?”魏卿迟厉声问道。
还未等穆桃浅回答,魏卿迟便扯着她穿过长廊水榭,穆桃浅只觉天旋地转,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穆桃浅就这样被一路拽着进了魏卿迟的卧房。魏卿迟关上房门,面上满是不悦。
“穆桃浅,你如今可是有喜了,喝得大醉,生怕旁人看不出破绽?”
穆桃浅觉得有些好笑,“你在大殿上胡说八道,却怕漏了馅儿?还有什么是你魏卿迟害怕的。”
“我说你是白眼狼,你还不承认。你今天哪儿都不准去,就老老实实呆在我房里醒酒,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我可不愿意。”穆桃浅起身要走,可却被魏卿迟一把拽住,重新跌回床里。
“甭管你愿不愿意,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又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话听得多,头都疼了。穆桃浅的火气腾地就点燃了,“这条船我穆桃浅不想坐,这浑水你自己淌!”
穆桃浅挣扎地想要走,但今天她烂醉如泥,只走了两步便不省人事了。穆桃浅不知睡了多久,梦里的她大汗淋漓,在锦山上拼了命的奔跑,火球就在身后,她死死地拽着前面那人的衣襟不松手,那人跑得太快,她跌跌撞撞地跟不上。
“师兄,你慢点儿。”
她气喘吁吁地喊着,前面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那人回转身,哪里是闾邱辕,竟然是满脸邪性的魏卿迟,魏卿迟坏坏地笑着,“你可抓紧了我,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穆桃浅惊出一身汗,她猛然睁开眼睛,胸口如压一口大石。她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才发现依然在魏卿迟的卧房里。她慌乱地扫视了下全身,尽管衣衫凌乱,但总归是一件不少,神思才渐渐稳下来。
卧房里亮着一盏烛火,魏卿迟靠着床帏睡着了,手里还拎着一块方巾,看上去像是为她擦洗用的。昨夜真的是喝多了,此时醒来早就头痛欲裂。她动作虽轻,但魏卿迟的睡眠极浅,他打了个机灵便醒了,把那块方巾扔在了穆桃浅的脸上,“你醉成这样,不怕我占你的便宜?”
穆桃浅羞红了脸,却依然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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