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桃浅对姚顺充满了歉意,所幸姚夫人是个识大体的人,并未因此而怪罪她。可正因为此,穆桃浅心上更加过意不去了。
穆桃浅昏昏沉沉,倚靠着院子里的大树呆呆地坐着。从日上三竿到暮色霭霭,直到掌了灯,竟然等来了闾邱辕。闾邱辕一脸的疲惫之色,昨夜到今日,怕是都没有歇息一刻。闾邱辕领了大夫径直进了姚顺的卧房,过了好一阵子才一个人出来。
穆桃浅瞧了闾邱辕一眼便又回转头去,默默问了一句,“姚大哥伤势如何?”
“姚顺受的是轻伤,你自己用了几分力,又怎会不知?”
穆桃浅抿了抿唇,面上不太好看,她就是没什么心机,多半被闾邱辕看得透透彻彻。闾邱辕又向她走近了几步,继续说道,“你向来冷刀冷剑,这一次竟然留了七分力度,我就知道你心慈手软,不愿真正伤她。”
穆桃浅只无奈地笑笑,“她生于名门望族,我又胆小怕事,自然不敢来真的。”
却见闾邱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身后的小丫鬟一挥手,便跟上来好几个奴婢,“把这衣裙换上,梳洗打扮一下,随我走。”
闾邱辕语下仓促,穆桃浅却回不过神,她不禁问道,“今日是九千岁寿辰,师兄不是要进宫吗?”
“你和我一起去。”
闾邱辕瞧她整个人都懵懵的,也没有过多解释。他随身带了梳洗丫鬟,便命人速速把穆桃浅打扮起来。直到穆桃浅坐在马车里,依然回不过味儿。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裙,与往日的大不相同。用料讲究也更为华贵。马车上的二人各怀心思,却都面色凝重,即便两个人想说说话,也不知从何谈起。
过了许久,闾邱辕才说道,“阿桃,你知道为何关水月会如此对你?”
闾邱辕问话间,炙热的手掌便已覆在了穆桃浅冰凉的手背上。穆桃浅的身子随着马车轻轻摇晃着,与前晚相比,现在的心境已平静许多。
“一个女人,想要守住自己的领地,她有杀我的心也不为过。”
闾邱辕唇齿间哼出一丝笑意,“连你都知道,她生于富贵名门,就算关家向来不纳妾设外室,但总归是见过别家后院如何。”
“那……又是因为什么?”穆桃浅试问。
“因为我要你与她平起平坐,触了她的底线。”
穆桃浅微微蜷缩了下手指,想要抽离闾邱辕的掌心,谁知却被死死地攥着动弹不得。
“如今圣上要亲自为九千岁做寿,甚是难得。我要在今夜去求诰命夫人的敕封,这么重要的时刻,阿桃怎能不在?”
穆桃浅好似漏了心跳,许久喘不过气来,“师兄,你怎么也做起鲁莽的事了?”
闾邱辕目光笃定,“我向来谨小慎微,但只想任性这一回。我想把你留下,不让你受委屈,仅此而已。”
“可怎能有俩个诰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