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说:“上次就跟你说过了,我真的不好那个。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
张好好指作兰花,以袖掩面,哀哀婉婉的:“唉……可怜奴这颗错投了的心啊……”
够了啊你!(╯-_-)╯╧╧
于是,两日后,天珍楼的小丘掌柜带着人抬了两箱银子进了花满楼。张好好在满楼姑娘羡慕的目光中,坐着一顶暖轿,离开了这风月之地。
待客人们得知这消息,已是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有些常客不由扼腕叹息,遗憾“再听不到好好的琵琶了”,至于张好好过得好坏与否,却不是他们关心的事了。风月场里新人换旧人,走了张好好,自会有李好好、赵好好来顶上。很快,客人们就会遗忘她的名字和面孔。
只是,张好好虽已不在风月场中,风月场上却流传着她的传说……
据说,张好好给天珍楼的东家做了妾,那真是掉到了福窝儿里了。
据说,张好好头上戴的簪子,镶的宝石,有这么这么大……
据说,张好好极得大妇的疼爱,陪着大妇逛绸缎铺子,大妇只管在那喝茶,任她去挑。九两银子一匹的云锦,十六两一匹的缂丝,只要她看上了,直接就让包起来。掌柜的请示大妇,那大妇就一个字:买买买,买买买!
据说,魏九儿听说了之后嫉妒得扯烂了好几条帕子。
据说……
不管别人怎么说,邵·大妇·棠过得很滋润。
要知道,能走红的女妓,特别是张好好这种以文名胜出而不是以色事人的,品味和眼光都特别的高。风月场一向是时尚地,最新潮时尚的穿着打扮从来都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千金闺秀都要盯着她们,以便随时跟上潮流。
邵棠简直就是回到了过去在地球有私人买手的生活,她的衣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实了起来,每一件的搭配都品味不俗。哪怕是最艳丽的衣料,经过张好好的指点,也能搭配出华贵高雅的格调!
不止是衣服,什么衣服配什么发型,什么发型戴什么首饰,什么时节熏什么香喝什么茶……
“真不敢相信你在这时节屋里居然熏茵犀香,莫非你以为只要贵就好?”张·精益求精·好好捏着眉头说,“定是香料店老板看你不懂行坑你没商量!”
于是,邵棠的生活品味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对一个超级有钱又超级爱花钱爱享受的女人来说,没什么比拥有这样一个高品位的私人造型师兼生活助理更开心的了。什么,缂丝十六两一匹?那算钱吗?买买买,买买买!
邵东家一向大方,连府里的丫鬟一个个都能穿的光鲜亮丽。一个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在精美的廊间花蝴蝶一般穿梭,看得柯三眼睛都直了!
要不是这府里只有两个女眷,他真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不走了!
“喂!喂!”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在眼前晃动。
“哦。。。”柯胖子终于回魂,“什么?”
“京城。”
“哦。。。。嗯?什么?”
“我说,我打算去一趟京城。”
柯三诧异道:“去京城作什么?开分店?”
“目前还没那个打算。我要去见见你说的那个'冯七'。”
柯三端茶的手顿住。
“你去见他做什么?”
“你说呢?”邵棠吹着手里热乎乎的香茶。
张好好接口道:“你把那冯七夸到了天上,连我都想听听他的琴,更遑论她了……”
柯三的表情变幻不定:“那个……”
“嗯?”邵棠道,“怎么?”
“不……没什么,”柯三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你去了,也未必见得到他。”
“为什么?”
“他虽然身在教坊,却是太尉衙内的禁脔,等闲人只怕轻易见不到他。”
“衙内什么的……是男的吧?”
柯三和张好好一齐点头,目露同情。
邵棠无语。总觉得这个“类古代”的地方,社会风气比二十一世纪的地球还开放啊!
邵棠想了想,问:“但是,他的身份依然是隶属于教坊的乐户吧?”
柯三道:“应该是,犯官之后,若无大赦,难脱贱籍。”
有这种官方的身份,就好办。
“我自有办法。”
柯三听了,欲言又止。只问她打算何时动身。
照着邵棠的意思,恨不得马上就动身。奈何眼看着年关将至,店铺纷纷关门歇业,各地官道上都是急匆匆往家赶着过年的人们。这时候出门,不仅天气严寒,只怕各处客栈都人满为患。
在张好好的劝说下,好歹决定踏实过个年再说。
过年么,当然要大采购啦~于是两个爱娇的女人又是新一轮的“买买买!买买买!”……
这期间,跟司榕通了个电话。
自从有了通讯器,司榕隔三差五的就要跟邵棠煲一通电话粥,互通一下情况。
“不算个事!放心好啦……正好要往各国发国书呢,让使者去办就行了……嗯,嗯,我办事,你放心……”
司榕回到吴冉国,祭天成功。因为女王已成年,摄政纪南便还政于王,去“摄政”之称,因其十数年摄政之功,封“镇国武肃郡王”。吴冉国在正旦大朝会上宣布国主亲政,并往各国发送国书。
“哦哦,零零七,知道了,加到序列里认证一下就可以。放心吧,我都记得怎么操作……”
挂了电话,司榕打开书桌下的小柜子,取出了控制台。
这里是吴冉王宫的南书房,相当于是司榕的办公室,是重地中的重地,二十四小时有人护卫。因此,通讯器的控制台就放在了这里。
纪南端起茶,吹开上面的茶叶:“什么事?”
女王亲政不代表纪南就彻底放手了。正相反,以前有什么事他自己做决定就可以了。现在,要交给司榕来做决定,他既要学会放手和沉默,又要小心翼翼的引导着年轻的女王一点点成熟,真是劳力又劳心!
“一点小事儿,她看上个乐人,是个犯官之后,还是得罪了那边的太尉。让我想办法帮她把人弄出来。”司榕忙忙碌碌的在控制台上操作着。虽然步骤都记得,但毕竟实际操作的少,很是生疏。
纪南端茶的手顿了一下。
“她又弄了个通讯器,让我加进序列里。嗯……是这么弄没错吧?”
纪南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冰凉干燥的空气涌进温暖的房间,窗外亭台楼阁银装素裹,厚重的历史披着洁白的外衣,有着惊人沉淀的美丽。
邵棠在怀安府的事,纪南都很清楚。
所谓的商号,最初是吴冉国驻扎在各国的暗探的伪装。传到纪南手上,被发扬光大,不仅从倒贴钱变成了能给国主私库赚得大笔财富,还随着商号的扩张,将吴冉国的耳目扩散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丘掌柜,便是怀安府一地的主事。关于邵棠的种种,都随着信鸽报到了纪南的手中。
她说想开个珠宝铺子,便开了。大量的来源不明的顶级宝石,赚得了惊人的财富。她成天不管不顾,疯狂的买东西,各种东西。旁人只道她是个有购物瘾的富有女人。但他猜,她大概是在找能卖给“那边”的商品。
然后她停止了这种行为,开始和一个□□、一个少尹家的幼子厮混,流水似的给这两个人花钱。
这却是让他感到困惑的事情了。
按说,她会这样做,该是从这两个人身上挖掘到了什么东西。可他从情报中实在看不出这两人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去挖掘的东西。
不过是一个会弹琵琶的□□,和一个会吹箫的纨绔。
……
琵琶?箫?
纪南微怔。
乐人?
难道……?
“哎……哎……这是怎么了?”身后响起司榕的叫声。
纪南回身,只见司榕略显惊慌:“我,我不知道碰到哪里了……”
控制台屏幕上的认证界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些奇奇怪怪的色块和线条,以及一些细细的很整齐的格子线。
司榕使劲的回忆邵棠交给她的那些,试着进行了几步操作,画面重新回到了新机认证界面。
才松了口气,就听身旁父亲问道:“那是什么?”
纪南死死地盯着屏幕问:“刚才,那是什么?”
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但他清楚的在屏幕中看到一条曲曲折折的线条,将两片截然不同的色彩割裂。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我曾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