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祁有枫连忙阻止。
“没什么,就是发现这个世界,”年年向后一倒,靠在他身上,“好~复~杂~啊~”
“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别跟自己过不去。”祁有枫双臂一环,“你还要准备第三项比赛呢。”
“我?我准备什么?第三项是什么?”年年扭头,看向他。
“跳舞。”祁有枫笑道。
年年眨眨眼:“跳舞跟我有什么关系?”
“除了你,其他人也不会跳舞啊。”祁有枫耸肩。
三尺水倒是可以去来一段剑舞,但估计吸引不到什么人气。毕竟这第三项比赛也是街头卖艺式,就地取材搭台子上场,跳到大家都来看就行了。
“可是我也不会啊!”年年高声反驳。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但我见过你跳舞,”祁有枫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很美。”
年年缩了缩脖子,一头雾水:
“我跳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哈瓦里哲湖边的那个地下神殿,当时你应该是被控制了,如果你实在还原不了那段记忆的话,”祁有枫的双臂箍紧,“我可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摆弄,教你。”
年年在脑海里掰回想歪的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平安扣,回想:
“那段啊......我好像还真记得,就不劳烦你了。”
“所以,这就定下来了?”祁有枫笑道。
“......我要是跳成僵尸舞,你们可别怪我。”
年年对自己的身体柔韧性有点没信心。
“你的身体柔韧性很好,保证能驾驭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在耍流氓?”年年瞪他。
“冤枉冤枉,我只是在帮你树立信心,现在这样子就很好,没必要临时抱佛脚,强行去伸展拉筋,容易伤了自己。”祁有枫认真地解释。
“拉筋还是算了,”年年整理了一下记忆,笑眯眯地看他,“可是,我好像还差一件合适的舞衣呢?”
“能为胡神先知效力,小的不胜荣幸,定当让大人满意。”
祁有枫嘴角微勾,牵起她的手,印下一吻。
......
盖亚大陆,人族领地,领国泰克伦伯格。
在王宫内侍的带领下,尼克和约翰一前一后地走过长廊,被长廊两侧墙壁所绘的圣人天使注视着,迈入了一间不大的议事厅。
议事厅里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猩红色的桌布上绣着代表勇气的雄狮和代表纯洁的百合,桌子边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几把高背椅。
尼克在桌边站定,约翰走近后,将怀里托着的那个人横放在桌子上,退后一步,站在了尼克的侧后方。
如果不是还能看到胸膛的微微起伏,听到那丝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任何人都会认为桌子上的那个人——勉强还能认出是个人的人——早已死了。
他的衣服很干净,洁白无瑕。
但他的四肢却像四条软软的管子,与弯曲的脊背团在一起,似乎还能打个美丽的蝴蝶结。
当尼克救下他的时候,他的四肢确实是被打了结,绑在一个马车轮上,与四条轮辐纠缠在一起。
死亡之轮,breaking wheel,是一种极具仪式感和观赏性的酷刑。
受刑者会被绑在车轮上,四肢沿轮辐张开,被每一条轮辐上的尖锐木刺固定住手脚四肢和脊柱的各个关节,免得受刑者乱动,影响捶打的节奏。
行刑者从受刑者的脚骨开始,按照一定的韵律,依照固定的捶打数,一寸寸地敲碎受刑者的骨头。
从脚骨,到腿骨,一直向上到双手双臂,再到脊柱,待得所有的骨头都被敲碎,这具软软的身体就可以任人摆弄了。
若是行刑者不忍,便可以在行刑前给予这可怜人coup de grace(慈悲的一击),直接锤在心脏上,让受刑者解脱。
否则,经历过死亡之轮的人仍然可以存活三天,被缠在车轮上,被钉在尖尖的木桩上,任乌鸦啄食,任血液流干。
这是一种只有圣堂教会才会使用的酷刑,被用于蔑视神明、背叛神明的异端者身上,由圣洁的主教在大庭广众之下主持,一边替罪者念诵祷告,一边让行刑者仔细地敲碎罪者的骨头。
大部分经历了这种酷刑的人都死了,但有两个人除外。
尼克不知道第一个人是谁,但他却知道第二个人是谁。
因为这正是他闯进行刑现场救下的,还顺便打包带走了负责监刑兼劫法场的帮凶约翰。
至于这个倒霉孩子是谁,为什么惹到了圣堂教会,他还不太清楚。
当时圣堂学院的院长阿盖特交代他这个任务的时候,只说救人如救火,并没有说太多。
尽管如此,尼克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这位受刑者已经从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被炮制成了一条软趴趴的肉虫子。
阿盖特说,让他把救下的人送到泰克伦伯格的王宫,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奉上厚礼。
虽然不确定现在这个情况算不算是“救下了一个人”,尼克还是把这家伙送来了,厚礼不做期待,只想知道阿盖特此举的用意。
圣堂学院的院长,派人去劫圣堂教会的法场,怎么看都是一种反叛行为,也是要被送上死亡之轮的。
尼克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长桌桌布的雄狮上,试图梳理这其中的缘由。
片刻后,有脚步声从议事厅的另一端传来,尼克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与当初那身寒酸的普通布袍不同,这身黑色绸衣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与那些金银暗绣搭在一起,低调又奢华。
“Long time no see, My Priest.(好久不见,祭司大人)”尼克笑道。
这还真是一个惊喜。
西米尔看着他,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