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瑟斯森林,达格达。
达格达到底也是精灵族的部落,自然是少不了架在树枝间的树屋,只不过这里的树屋不及博安德的树屋那般精巧玲珑,从外表看,有种原始的粗旷和实用的拙朴。
在年年跳下床,走到墙角的木桌旁倒来两杯水的时候,祁有枫才终于舍得花费些注意力给这间树屋的内饰,意外地发现这里竟然十分整洁。
“别误会,这不是我的住处,这是迪昂的树屋,只不过他很少回来住。”
年年看出了他的惊讶,递给他一杯水,随即便滚进了他的怀里,祁有枫手里尚未拿稳的水杯洒了她一后背。
祁有枫两口喝干那半杯水,更没有浪费那些洒落的水珠,追逐着它们滑落的方向,一滴不落地享用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欠你三个字。”年年懒洋洋地趴在柔软的大床上。
祁有枫的动作一停:“哪三个字?”
年年翻过身,环住他的脖子,认真地道:“辛苦了。”
难得她今天掌握了一下主动权,并得出了两个结论:她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懒惰使人快乐。
祁有枫哭笑不得,埋头下去咬了一下她的锁骨,把浮出的那一点期待再次埋回心底。
尽管有无数事实可以证明,但他还是想听年年亲口对他说一遍那三个字。
“嘶——疼——”
年年嗔怒地推开他,抬手一摸,摸到一个深深的牙印。
“我要是再晚几天回来,你是不是就该把我的骨头给咬穿了?”年年瞥了他一眼。
“说起这个......”祁有枫倚坐在床头,揽过年年,“我其实觉得不太对劲。”
不管怎么说,他的自制力也不应该会这么差,更不会冲动到忘记时间和场合,如果那时候没有是岁的打断,那他......
“不对劲就对了,”年年看向窗外的夜空,闪烁的焰火映在她眼底,“达格达可是有一件能够操纵昼夜四季和情绪情感的神器。”
祁有枫有些难以置信:“这东西的影响范围是不是太大了?”
能把整个达格达的时间固定在夜晚,又能一次性影响到达格达这里几万玩家情绪,这种神器是能被随便动用的?
“这么大的作用范围,它的效果可能很轻微,我怀疑它其实不过是做了一点最初的引导和烘托,玩家间的互相影响,以及形成的特殊氛围影响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年年简单分析道。
她和是岁、三尺水在彻底进入达格达之后,也凭借自身的优势在黑暗中看到和听到了一些场景。
“所以你才把是岁叫来了?”祁有枫问道。
“以防万一吧。”年年点头。
“你怎么——那是......韶舞?”祁有枫忽然坐直身子,眯起眼睛,盯着窗外的某处。
“舞姐?”年年也扭头看去,一朵金色的烟花刚好将夜空点亮,“狄俄尼索斯?苏丹娜?他们怎么认识的?”
“那就是你们精灵的新任长老?那个女的手里拿着的......”
烟花的盛开不过一瞬,随后那几朵的颜色或蓝或紫,祁有枫也不敢确定自己从那一团阴影里看到了什么。
“我还以为这神器是个大家伙,原来这么小的啊。”
年年比划了一下,好像跟普通的木吉他一样大小,随手就能打包带走。
“他们走了。”祁有枫提醒道。
“嗯,看到了。”年年安然躺倒。
“你不是一直想找这两个人吗?不打算跟上去看看?”祁有枫低头看她。
夜色浓重,附近的大树又枝繁叶茂,年年那件斗篷刚好就派上用场了。
“嗯,冲动是不好的。”年年闭目养神,“不急不急。”
......
“想不到那个叫做恩古斯的精灵还挺开明的,你们这把肯定赚翻了吧?”
达格达的另一端,几个大男人坐在公子滟的花车车厢里,苏泽又在埋头作画,唐青笠和三尺水则躲在角落里喝酒。
是岁微笑:“还好,你们囚龙寨有兴趣吗?”
“当然有啊,造反可是很费钱的,而且我们也十分愿意帮你安置一些精灵族的姑娘们。”公子滟欣然点头。
“你们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恩古斯的意思不是让她们嫁个好人家,而是让她们尽量在人族和精灵族的生活方式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是岁再次重申他们行天下与精灵族的协议内容,并且拿出了松青临走前交给他的空白契约书——现在已经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将其递给公子滟。
行天下在翡瑟斯森林里临时建立的小部落已经有了名字:斯贝尔(Spéir),其意为“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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