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们放下的武器、书籍、首饰和衣物等等或华贵或耀眼的东西,都没能引发什么异象,就连那头老龙也渐渐不再关住,闭着眼打起了呼噜。
有些人回味了一下刚刚泰斯格尔泰说的话,咬牙切齿地心疼着愚蠢的自己。
在公子滟留下一把缎面扇子,舞姐留下一柄陈旧的红拂之后,最终就剩下松青和他那些NPC护卫、圣诞小丑佣兵团与祁有枫还没有送上礼物。
松青低着头不说话,圣诞小丑佣兵团的人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并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你们可有献礼?”片刻后,泰斯格尔泰也开口催促道。
“没有,”尼克懒懒散散地乱晃,“最宝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舍得献出来,我们什么礼物都没有。”
泰斯格尔泰点点头,看向祁有枫。
祁有枫抱紧年年,笑道:“我也舍不得,抱歉了。”
“你呢?”泰斯格尔泰目光不动,继续问道。
年年轻轻拍了拍祁有枫的手背,溜溜达达地走到衰老的巨龙面前,指指自己:
“这个献礼怎么样?”
“你自己?”泰斯格尔泰扬起头颅,一双金色的眼眸俯视着年年,其中的神采一点也不像它的声音那般苍老。
“对,我想了想,在我看来,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我自己。”年年笑道。
“你自己的……什么?”
“自由。”年年斩钉截铁地答道。
泰斯格尔泰的瞳孔一缩,追问:“何为自由。”
“上天入水,无处不可往。”
“你可知道自由的代价。”
“困囿于方寸,世代不可逃脱。”年年叹道。
她想,这才是龙族守护此地的原因,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对他们那双翅膀的嘲笑。
这位创世神,确实是个神经病。
泰斯格尔泰双翅展开,仰天长啸,怨愤不平的咆哮声如雷震天,远处的山峰应声崩塌,层层块块的白雪向山脚下滚落。
“可惜,就算我答对了你的问题,也帮不到你们什么。”年年捂着耳朵,手心有一阵温热的液体流过。
“至少你知道了真相,你也可以让所有人知道真相。”泰斯格尔泰立着身躯,探下头颅,与年年平行对视。
“恕我直言,从名誉上来讲,你们自请守护总比被罚囚禁要好听一些。”年年十分诚恳,把手心里的血迹擦在了衣服上。
“不,我们龙族不可能自请守护,这是对我们的侮辱。”泰斯格尔泰愈加靠近,年年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它的呼吸烤焦了。
“我明白,”年年连忙道,“我明白了,一直以来,你们最看重的东西始终未变。”
泰斯格尔泰收起威压,重新伏卧在地,慢吞吞地道:“既然如此,答应我们的事就要做到。”
年年语塞。她答应什么了?替龙族正名?揭露创世神的无/耻行径?她说的话算个啥,创世神可是人族那边的至高神,她还没打算再体验一下牢狱生活。
“那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年年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憨厚模样,笑容可掬地道。
“来都来了,总要留下些见面礼再走吧?”泰斯格尔泰扫过两手空空的圣诞小丑佣兵团,和蔼地道。
……所以这些东西还真的是送给它的。
年年无奈,也留下了一把水灵灵的葡萄,顶着泰斯格尔泰善意的目光走回尼克等人身边。
尼克几人直接把克拉夫特推出去,小矮人一步三回头地蹭到泰斯格尔泰脚边,数出十样东西放下——祁有枫那份也让他出了。
克拉夫特满脸心疼,头也不回,一路小跑着回来躲到双胞胎身后低头抽烟,年年看着他这番做派抽了抽嘴角。
那十样东西根本就是十样零件,是克拉夫特临时拆了一个模型凑出来的,他还心疼啥,这种模型他有几百个好吧!
泰斯格尔泰伸出爪子,摆弄了一下那些做工精巧繁复的金属块,可能也是没看出它们的原型,满意地点点头。
“它可能觉得这些东西适合解闷?”年年听到约克在跟迪昂咬耳朵。
收下克拉夫特的礼物,老龙意兴阑珊地对松青那些人招招爪,看起来并不对这些衣着朴素的人抱什么期待。
那十五个护卫哆哆嗦嗦地靠在一起走上前,留下一地的护身符铜钱红绳等物,便逃也似的溜回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松青静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手下这些人的表现,听着另外那些玩家的哄笑,他没去分辨这些哄笑来自哪一家,只是转头看了看年年。
年年留意到他的目光,友善地笑笑,还对他点点头,示意前方没有危险,让他不要怕。
松青的目光更加凛冽,猛地转过头,整整衣冠,迈着四方步,从容地走近那条衰老的巨龙。
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到了被松青双手捧在胸前的东西,也终于留意到了他身上的衣着。
当他将手里的那身官服和那方印信放在七彩晶石围拢出的圆环中时,此处沉睡着神明的险峰,陡然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