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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年年问道。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困惑了,正有种逐渐放弃思考的趋势。
“有两个可能,一是这部分记忆被隐藏了,二是这个权限是别人暗自转移给你的,所以你才不知道。”西米尔答道。
“原本的权限所有人自杀了,而他自杀的那天,你已经是现在的你,他应该是觉得不需要特意告诉你。”
西米尔看了一眼“双胞胎”,继续道:“那个自杀的人,叫做帕斯卡尔。”
“双胞胎”轻轻倒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问什么,年年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扭头看向他:“这是你认识的人?”
“双胞胎”点头,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这不重要,我想尼克之所以叫我来,是想监督他们,不让他们窃取或者夺走属于你的自由和权利。”
“对,他刚才让你授权,就等于是在诱骗你,让你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别人管理和处置。”尼克平静地看着西米尔。
“我不会伤害她。”西米尔渐渐无力,一句话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他西米尔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她,但他却没办法替阿尔伯特保证,也无法替更多的人保证。
若是年年的存在被曝光在大众面前,又让年年拱手将自己献出,他怎么保证其他好奇的科学家们不会把年年“解剖”成一个个数值和公式?又怎么保证西米尔这个存在不会被拿去“解剖”和研究?
他之所以将自己藏在这里,不就是因为这种恐惧吗?他又怎么可以让这种恐惧降临到年年头上?
“你看,这才是最难解决,也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一声长叹,“双胞胎”无奈开口,“对她来说,对未来更多的可能性来说,这必须是一个不能轻易退让的底线。”
整整十分钟,没有人再说话,谈话进入了让人无所适从的僵局。
“双胞胎”沉思,尼克将对西米尔的抗拒写在了脸上,西米尔也有些颓然,直到年年弱弱地开口:
“那个.....我能自己看看吗?”
被三双眼睛注视,年年忽然坚定了起来:“我想知道自己从前都经历了什么,也想知道我是怎么成为现在这个状态的,我想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
是的,她想知道一切,哪怕这些真相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困惑,她也想知道,她需要知道。
“你当然有权利知道。”西米尔还未开口,“双胞胎”已经微笑回答,看向尼克,“团长,你怎么想?”
“这是属于她的......”尼克斟酌了一下,才道,“无形的私人财产,她当然有权利查看和处理。”
“你们说的对,在这件事上,只有她的意愿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
西米尔笑笑,将阿尔伯特临时为他打开的连接路径激活,让弗兰的核心程序接入游戏世界的这个角落。
......
年年与弗兰直接交谈了几句,确认了自己的权限属实,这让西米尔的心沉下又悬起。
在“双胞胎”的及时提醒下,年年确保并重申了自己这份权限的唯一性和保密性,没有选择第三方视角查看信息——据身边这位专业人士说,这种查看方式可能会留下一个临时备份,就有可能被人窃取——而是选择了记忆数据的一次性定向传输。
“大量的记忆和情绪瞬间涌入神经系统,你恐怕会很难受,短时间内也可能出现心理状态异常,比如认知错位等等,你不如让数据逐步解压,就像睡觉做梦一样去经历一遍。”
“双胞胎”又仔细叮嘱了一番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和问题,并提前对年年进行了心理疏导,看着从紧张到轻松再到好奇的年年,调侃道:
“职业病可是这世上最恐怖的绝症,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年年抿嘴偷笑,认认真真地对他说道:“谢谢您。”
她又对尼克调皮地眨了眨眼——这是一位她不需要特意道谢的人,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祁有枫。
她把这个人的面容在心里描摹了一遍,有些眷恋,有些坚定,轻轻笑了笑,看到这人翻身跳下二楼栏杆,才对弗兰说了“确认”。
昏睡过去的年年倒在祁有枫的怀里,被他拦腰抱起。
“别担心,她是在取回过去的记忆。”尼克及时出口,解释道。
“只是她自己的?”祁有枫不太确定地问。
“所以我想,她醒来后第一个想看到的人,应该是你。”
祁有枫有些动容,抱着年年的手臂不由收紧,低头看着年年安心的笑脸,又生怕自己捏疼了她,像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返身大步走入船舱,穿过其他人善意的哄笑,将年年带到一间安静的舱室。
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双胞胎”悄声问尼克:“因为他爱着现在的年年?”
所以,不管接受了什么样的记忆,年年也能以他为锚点,找到现在的自我。
“不,因为现在的年年爱他。”
所以,不管接受了什么样的记忆,年年也愿意为了他,选择这个爱着他的、此时此刻的自己。
尼克的笑容有些复杂,慢慢地挪回了脚步,在年年选择倒向祁有枫那一侧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一点。
“双胞胎”拍了拍尼克的肩膀,宽慰道:“孩子总会长大,总要独立的,看开点吧。”
尼克的嘴角抽了抽,没去理会这个过于慈祥和感同身受的安慰,扭头看向西米尔:
“关于修改的——”
“休斯!!路径不是激活了吗?为什么弗兰会把我的权限给封——”
一个男子的画面被投影到了西米尔身边,看到在场的几个人后,气急败坏的怒意被瞬间截断。
“你们是谁?你身边为什么会有旁人?”阿尔伯特环顾四周,追问道,“那个年年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双胞胎”笑笑,率先开口:
“你好,阿尔伯特先生,我是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我们不久前才通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