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去找西米尔的,应该能帮自己严刑拷打一下那个神经病,应该也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在哪里。
年年有点遗憾,祁有枫还背着逆徒的名号,暂时是进不了四时谷的,大概还需要一两天才能洗掉罪名。
是岁也下线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圣诞小丑佣兵团的成员都没有进入四时谷的权限。但在这些人采取行动之前,她其实只需要尽力保全自己才好。
西米尔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是岁、祁有枫和尼克他们都在北台城,自己的消失不可能被人忽略,那他这时候突然把自己扔进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练习一下隐匿能力?
不对!行动??她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但有一些人却会因此行动!!
年年暗骂了一句,悄声送给西米尔一连串的“fuxk”。
这人似乎又打算把自己当诱饵了?
年年气恼地揉着自己的脸,一时间对那位钓有她一缕头发的儒衫男子也是怨念异常。
年年伸出手,冰蓝色的箭羽在手心凝聚成型,她想了想,把箭尖对准了自己的双脚,弓弦以极小的幅度振动,桥洞里蓝色的箭光一闪,年年的双脚已经与拱桥的巨石冻在了一起。
确认自己这次不会再无意识地乱跑,年年立刻闭上眼睛,再次凝神静听,缠绵不绝的嗡鸣声再次化为咚咚鼓点,像是战场上搅动风雷的鼓声,呼唤着鲜血激昂,召唤着孤军奋勇,从四时谷内的某一处遥遥地传来。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年年准确地判断出了这声音的来源,但也皱紧了眉头。
西侧?怎么可能是西边?不应该是来自南边的中央地带吗?西米尔想要她寻找的那处通道应该就是被封镇的那座塔才对?
像是听到了她的疑问,鼓声立刻变了一个方向,从北边远远传来,不一会儿,又飘到了东侧。
听了很久,冻住双脚的寒冰已经融化,年年无奈地抱着双膝,看着桥洞外那一角水面发呆。
是岁说过,这个四时谷应该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空间,是一处结界,这也就意味着,这里面的东西南北,并不一定是实际的东西南北。
而从她刚才辨别出的感召源头来看,要么是这里面的方位在不断变化游移,要么是真实的通道位置被这处空间隔绝,但无论哪一种,她所接收到的感召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年年有点茫然。她接下来要去哪里?还是等在这里,等北台城里的人来找她?
能进到潺湲小榭里的人,她所知道的只有是岁。但是岁进来找到她很容易,但若是要把她带出去,恐怕就有点麻烦了。
单单怎么解释她是如何进到四时谷里来的,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
年年正自暴自弃地放空大脑,远远地传来一连串迅速却杂乱的脚步声。
“就剩这里没有搜过了,这里相对偏僻,景致也不好,平日里并没有人会来,若小榭里真的混了什么人进来,这里或许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温润的男子声音随风缓缓飘来,年年咬牙。
“......”
钻出桥洞,年年滑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水底。
钓鱼的那个混蛋!我记住你的声音了!别再让我碰到你!!
......
是岁下线了很久,三尺水有点担心,毕竟设备送到了,也就意味着是岁正在读取他妹妹的记忆。
他扔下了手里的建城任务,从北城门返回行天下的院子,打算下线去翻阳台——走阳台多近啊,走正门还要绕一下。
三尺水低着头走路,感觉到迎面有人靠近,连忙向旁边躲闪,却被来人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一拧眉,回身几步冲出,揪住了那个不长眼的路人。
“祁有枫?怎么是你?你好像应该在跑检讨任务吧?”
三尺水忘了生气,好奇地道。他师父还特意把他叫去询问了一下这件事,然后就气哼哼地去刁难人了。
祁有枫像是才看见他,抿着嘴扫了一眼,甩开他的手,急急向城门赶去,三尺水正疑惑,就见另一团脚步汇聚成的旋风从他身后闪出。
三尺水一个“你”字还未出口,那一队步履匆匆的人便已经消失在了出城的传送阵中,那只火红色的大老鼠尾巴一甩,背上诡异地隆起一个黏稠的人形。
三尺水张着的嘴瞬间扩大了一圈,一个急冲冲到祁有枫身后,再次抓住他的胳膊。
“你不能出城的,你的禁足令还没解除!”
“没错。这位师弟,堂主有令,你违逆师长,不敬同道,还需谨修自身,暂时不能出城。”
看守传送阵的两位墨家弟子也一左一右地挡在了祁有枫面前,虚握着腰间的长刀。
祁有枫略一蹙眉,被三尺水抓住的右手动弹不得,他低声道了一句:
“抱歉。”
青芒闪出,三尺岁握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腕,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踏入传送阵的脚步,与墨家弟子颈间飞溅而出的鲜血一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