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鬼地方!”
年年一边退,王宫的护卫和大臣就一边追,只是始终与年年保持着二十步的距离,以免激怒年年出手伤人。随着年年越来越靠近高台边缘,这些人脸上的喜色也愈发掩盖不住。
“哼!果然是胡神保佑!这是你自寻死路!”刚才被气哆嗦的老大臣得意,用手捋着灰白的胡子。
虽然实际上不是这样,但年年其实也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她右手一划,一簪子抵到了松青的喉结上作势要挑,惊得松青大叫:“别拉我!别拉我!我要掉下去了!我可不会游泳啊!”
谁拉你了?再说了,要掉下去也是我先下去吧?
年年疑惑,略一低头,突然觉得左边肋骨被猛地一撞,痛得她忍不住弯腰,左手下意识地按住痛处,右手的金簪也离开了松青的皮肤。
松青立刻回身,抬手要抓年年的肩膀,年年右手一挡,肋骨吃痛之下这一挡的力道也大,直接撞飞了松青的手臂。
但是不知为何,松青的手掌刚好擦着年年的耳边挥出,指尖直接勾掉了年年斗篷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对尖尖的精灵长耳,耳尖还在轻轻颤动。
“精灵!邪恶的精灵!”
“这是魔鬼!是胡神的敌人!”
年年听到了不远处人群的惊呼,那是一种掺杂着惊惧和惶恐的惊呼,但她无暇顾及,因为她已经掉下了高台。
“扑通!”
松青伸出的手臂还停滞在半空,看起来是想拉住年年却没有来得及,他的右脚也已经踩到了平台边缘,看起来岌岌可危。
松青听着身后这些哈瓦里哲人愚蠢的惊呼,恍惚间还有祷告声传来,默默地收回了刚刚绊倒年年的右脚,眼前似乎还能看见她难以置信的脸。
松青转身,对着是岁微微笑了笑,无视了郑奇充满质疑的眼神,一脸忧虑地走到那位老大臣面前,遗憾地道:“可惜,没能抓住她。”
“没事没事,让贵客受惊了,还请原谅我们的疏忽。”
大臣看松青依然可惜地叹气,呵呵一笑,也是在安抚着自己刚刚剧烈跳动的心脏,说道:
“贵客有所不知,这木里特湖为胡神恩赐的神湖,落入其中的生物必死无疑,但从神湖流到城里的水却是清洌可口。这魔鬼才一露面就被胡神惩治,您果然是胡神请来的最尊贵的客人,为我们带来了好运,我们哈瓦里哲感激不尽。”
此话一出,是岁脸色陡然一变,郑奇也顾不上继续瞪着松青,两人同时取出传讯符,看着某人未变的等级,默默地把令符收好,再次一言不发。松青目光微移,把二人平静的面色收入眼中。
“好运算不上吧?我今日才到哈瓦里哲,国王就遇害蒙难,我也很悲痛啊。”松青脸上没有半点喜色,深叹了一口气。
“呵呵,贵客不必忧心,我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想必这时候已经醒了。”老大臣笑容满面,很欣慰松青对他们国王的挂念。
“没死?怎么可、怎么样了?”松青脸色微变,焦急地问道。
是岁和郑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同一个问题:年年出手,竟然还有杀不死的人?
莫非......
“唉,今日本是我王与十九王妃成婚的日子,没想到魔鬼降世,潜入寝宫打昏了我王,又刺伤了我王和王妃,好在胡神保佑,胡神保佑呐。”
老大臣摇头叹息,躬身低头一请:“还请贵客屈尊降贵,到偏殿暂歇,想来我王苏醒之后,一定很想向贵客亲口道谢。”
松青笑着点头,跟在老大臣身后走了,拢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攥成了拳。
既然没人赶他们走,是岁和郑奇也就跟在了这一队人身后,看着松青与当地的大臣们谈笑风生。
“他搞什么?”郑奇拧眉,悄悄地问身边这人。
“我只想知道,年年做了什么。”是岁淡淡回道。
郑奇收拢心神,开始梳理刚才的一幕幕。
“簪子、刺伤、王妃。”郑奇道。
“何处、为何、为谁。”是岁点头。
“可惜没死。”
“还好没死。”
两人相视而笑,跟着众人踏进了偏殿。
偏殿里,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趴在矮几上嚎啕大哭,听到老大臣交谈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向进殿的几人,身子瑟缩地抖了抖,胡乱地用衣袖摸了一把脸,哭声也立刻变成了微弱的抽泣。
看着小女孩红红的眼睛和凌乱的衣衫头发,松青一脸疼惜地柔声说道:“王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是吓到公主了吧?”
“公主?”
老大臣们俱是一愣,顺着松青的目光看去,个个面色尴尬,知道说错话的松青也讷讷无语了片刻。
“想必这就是十九王妃吧?我等逾越了,还请王妃见谅,我们这就移步离开。”
郑奇看着女童身上大红的衣裙和其上遍布的金色绣纹,直着腰鞠了一躬,瞥了脸色难看的松青一眼,转身出了偏殿大门。
是岁看着从刚才起就有些慌乱的松青,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也转身出了偏殿。
看到这个十岁的女童,是岁和郑奇都猜出年年刚刚做了什么。
“可惜没死。”郑奇在殿外等到了随后出来的是岁。
是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