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看着嘴巴和眼睛都掉转了方向的行天下诸人,年年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她,微一转头,就对上了柳极的一双狭长眼眸。
在素日仇敌面前被人随手推开,还差点被推倒在了地上,这种丢脸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让柳极失去应有的风度,只是看向年年的目光愈发阴狠。
年年正想送过去一个灿烂笑脸,就见眼前一花,祁有枫已经强势地挡在了她和柳极之间,阻隔了柳极的视线。
“你没事吧?真没想到你的力量这么弱,早知道我就不把你推那么远了,还差点让你摔倒了,都是我的错啊,唉!”
年年听着祁有枫煞有其事的关心和自责,抿嘴偷笑了一下。
柳极一言不发,在天工坊观众团越来越高涨的喝彩声中,提剑扑向了祁有枫。
这种明显没了章法的横冲直撞自然威胁不到祁有枫。
就见他很是花哨地耍了一套刀,在柳极冲到面前时右手刀锋一卷,压住了柳极的剑,左手却是握着刀垂在身侧,似乎不打算出手的样子。
这副游刃有余的宗师作派瞬间博得了天工坊观众席的满堂喝彩,也让行天下观众席有些情绪低迷,只能翻来覆去地用“柳哥是智囊,不擅长单挑”这句话来稍作抵御。
被压制住的柳极咬牙硬撑,两人力量间的悬殊让他的抵抗很是吃力也没有什么抵抗,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
就在这时,祁有枫静静垂落的左手有如银光泄落、月上中天,刀光折返间带出一道血色。
柳极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倒退了几步,咬牙切齿:“你偷袭!”
出声谴责的人不止是柳极,行天下的很多人也在一愣之后出言声援。
只不过另外一些人和天工坊的人却是一笑前者尴尬,后者鄙夷。
“我的左手又没残废,怎么还不让用了?”
祁有枫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会被说“偷袭”,自己可是用双刀的,难道还要让左手当摆设不成?
柳极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这是强词夺理了,此时闷不做声地再次一剑砍来,也不管自己能不能驾驭得了,连着用了数个技能,剑影编织成网,倒也让祁有枫紧张了一下。
不过祁有枫的对敌经验明显很丰富,对这种没有变化的呆板技能招式也不过是稍微认真了一些,很快也就双刀飞舞着吃下了这些技能,又顺势回了几刀。
两人此时的战斗才算精彩了起来,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观众们一半是为柳极喝彩的,另一半则是为柳极喝倒彩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年年就在这个时间,向着两人战局之外的地方挪了挪,又挪了挪。
也许有人注意到了,但是却没有去留心或者去怀疑,毕竟场中那一片刀光剑影,确实是需要远离一下,尤其是柳极的技能开得毫无章法,说不好哪一刻就会殃及池鱼。
挪到一个自己满意的位置,年年又静静地等了等,像是在聚精会神地欣赏那两人的战斗。
大概过了几秒,或者十几秒。
突然间,很多人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自下而上的青色斜线。
斜线的一端来自围观的人群,另一端却连在了远处的城墙上。
准确地说,是连在了那根旗杆上。
很多人尚来不及反应这条斜线是什么,已经有人惊呼出声:
“不要!!”
不要什么??
听到这两个字的人一头雾水,但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不要断。
青色斜线如转瞬即逝的流星,只在人们的视野里留下一条残影。
随着一声刺穿耳膜和心脏的咔嚓轻响,城墙上那根属于守方的高大旗帜,断了。
而此时,人们才看到了那颗飞上城头的流星的主人。
是尚未把弓放下的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