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被,有些问题,一旦开始了就无法结束了。
她犹豫了片刻,又想起刚刚乌云说的话。
索性叹口气抬眼看向她:“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为文谦的最后一个阴婚新娘?”
苏琯琯愣了一下:“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我…一直都很好奇。
当初的我并不优秀,除了这张脸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外。
我并不觉得自己会成为你们选择阴婚新娘的标准。
我太叔公说,是文家找人算过,这通阴婚的女子必须是能够照亮文家的光,而且日出东方为安。
那人按照指示找到了我们晏家。
说真的,我现在才想起,晏金珠虽然是我家嫡出的长姐。
可按当时我们晏家萧条急需找后台的情况下。
即便你们要的是晏金珠,我太叔公也会答应的。
可你们为何最后要的却是我?
我不相信什么照亮文家的光这种话。
你知道我是信任你才来问你的。”
苏琯琯亦是叹口气:“明珠,事到如今我自然也不会骗你。
当初这个理由的确是用来敷衍你们家的。
找上你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我调查过你。
你娘回家探亲的时候在歇阳荣家生下了你。
你出生那刻天有异相。
我仔细查过典籍,按照传说中你出生时的景观来看。
你必是天上神仙下凡托生来的。
而当时谦哥哥和我家姐的那种情况真的很需要有强大力量的人帮助。
文家找梵音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卦位将古楼,文家,城西娘娘庙给串联成了无法击溃的三角铜墙铁壁。
不管我想救出他们任何一个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只能从可以通阴婚的文谦哥哥那里下手。
找到你是意外,因为这世上这么多人,我不可能一一排查每个人的生辰八字。
你也知道,曼青当年是跟我姐姐一起被淹死的。
她是个水鬼,所以多需要在水中活动。
而很巧合的,她曾经遇到了一个道行不浅的水鬼。
那水鬼曾在你们晏家后园子里的湖中生活过很久。
她对曼青说,晏家有个女儿身上有很奇怪的力量,鬼怪无法吞噬她。
曼青当时也只是那么一听,并未上心。
直到我们在跟谦哥哥找了十个阴婚新娘都被吓死之后。
曼青才无意间想起那个水鬼的话。
她跟我大致说了一下她听来的事情后。
我便派人悄悄打听到了你和晏金珠的生辰八字。
就这样,你找不到命格的生辰八字一下子吸引了我。
与谦哥哥一样,你们的命格很像,但又多有不同。
正因为如此,我便选中了你。
在你去古楼之前有一夜曼青曾去晏家潜入过你房里试探过你。
本来她想要试试你是不是当真如那水鬼所说那样厉害的。
结果她尚未动手就发现你身上有很奇怪的光。
后来她没有吓唬你,只是这样回来找我告诉我她所看到的事情。
那时我便觉得,我应该是找对了人。”
听苏琯琯这样说,晏明珠慢悠悠的点了点头。
苏琯琯担忧的问道:“明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现在,我在这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也只有你和谦哥哥是怎么都让我无法放心的。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与我说。
能做的的我会尽力做。
即便做不到的,我也会想办法托关系去做的。”
晏明珠抿唇点头笑了笑:“我知道。
其实我只是心中有些疑问。
没事的,只要问清楚了就可以了。
好了,我该回古楼了。
下次我来的时候会陪文谦一起来的。
你再自己寂寞几天吧。”
苏琯琯叹气:“哎,的确够寂寞的。
想来,我都有些想去古楼陪你们了。
只是…阴阳双煞在,我并不是个受欢迎的存在。
所以还是算了吧。”
晏明珠笑:“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今日我便先回去了,走啦。”
她拍了拍苏琯琯的肩膀后,就在原地旋转离开。
苏琯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正在修仙的事情。
她满足的点了点头,觉得会仙术这件事儿与明珠真的很搭。
晏明珠没有直接回古楼,而是先来到了司正府。
梵音和欧阳莫离都不在。
郎月去了峨眉寺,听说这几天她与兰敏儿的关系倒是愈发的好了。
两人时常坐在一起研究佛法,似乎成了好朋友的样子。
想到皇帝的话,晏明珠来到荣婉休养的院落里。
自上次被曼青伤害之后,荣婉的身体愈发的不如从前了。
晏明珠虽然有心想要帮她,可却总使不上力气。
她总觉得荣婉的病不在身上,在心里。
之前欧阳莫离也跟她说过,荣婉有心病,只是不知道谁才是她的药。
现在她似乎知道了。
荣婉在院落里坐着,像从前一样神色平静,眼波静静的望着远方。
晏明珠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吸引了荣婉的目光。
她侧头见是晏明珠,脸上欣然一笑:“明珠,你来啦。”
“娘,这些日子身体可好些了?”
“好些了,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
前些日子我还下不了床的,这几日,小雨总是搀扶我出来晒晒太阳。
欧阳大人与我说,太阳光是正气的根源,多晒太阳也能驱邪。
正气存内,邪不可支。”
“噗。”晏明珠轻笑一声:“娘,这话不是用在这里的吧。”
“是吗?那看来,我又胡乱卖弄了。”荣婉浅显的笑了笑。
晏明珠沉默了下来。
荣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这些日子,你怎倒清瘦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娘,我…”晏明珠看着这样的荣婉,有些话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
她难道要告诉自己的娘亲,‘你心爱之人马上就要死了’吗?
“怎么了,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倒真是不像你的个性了。”
晏明珠还在犹豫。
毕竟是皇上的嘱托,她答应了皇上的,如果不帮他的话,那不就是欺君了吗。
娘也盼了一辈子了。
有些事情,终归要有个结果的吧。
她满满的将皇上给她的巾帕从袖口掏出来放到了桌面上。
“娘,你可认得这个?”
荣婉看到巾帕的那一刹,晏明珠就已经断定荣婉是记得的。
女人痴情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荣婉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颤巍巍的将巾帕捡起呆呆的看着。
“娘,给我这条巾帕的那个人让我告诉你。
当年,他不是没有履行承诺。
他之后又派人回去找过你的,只是…当时你已经被抵债卖给了我爹也有了我。
他已是人夫,而你也是人妇。
碍于身份,他无法带你走。
所以这份遗憾延续至今。”
荣婉紧紧的握着巾帕哭了起来。
“娘…”晏明珠起身走到荣婉身边轻轻抱住了她。
荣婉顺势依靠进了晏明珠的身上。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抽泣的哭着,就好像此生的委屈都可以在此刻宣泄一般。
“娘…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束缚了你的幸福。
当年如果没有我,或许,你就可以离开我爹跟他一起走了。”
荣婉摇头依然哭着。
听着荣婉的哭声,晏明珠也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她与皇上两人。
一个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
一个守着巾帕念了一辈子,悔了一辈子。
是缘分让她们相遇相知,可却终究没能成就出一段佳话。
有的时候不知道因由便错过的情才更伤人。
或许对于荣婉来说,这个解释来的太晚了吧。
因为她的一生几乎都在伤情中度过。
“明珠,从来就不是你的错。
是你救了娘,如果没有你,娘…早就活不下去了。
没能跟皇上走到一起,是我福薄,我不怪任何人。
本来,我也配不上他。
我哭,只是因为感动,他竟然还留着这个。”
晏明珠惊讶:“娘…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皇上的?他并没有告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