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敏儿怔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爷竟然会这样对她。
即便她已经表明自己什么都不会再做。
即便…她已经愿意接受他的不喜欢。
可为什么却还是换来了这样的对待呢髹。
兰敏儿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郎世儒看着她,神情淡淡的蠹。
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之前会觉得为难。
可一旦说出了口,就觉得似乎理所当然了一般。
“你做好决定了吗?”
兰敏儿回神望向郎世儒。
是啊,这个男人从来就不爱他。
即便他来她这里宿过一晚让她有了身孕又有什么用呢。
不爱就是不爱。
孩子的存在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她坦然一笑,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给王爷福了福身。
“妾身会在今天中午之前离开王府。
一直以来在王府生活给王爷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妾身觉得很对不住王爷。
日后,妾身万万不会再来叨扰王爷。
只是…王爷,既然妾身要离开王府回娘家去了。
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请王爷为妾身写一张休书。”
郎世儒起身,不愿意看兰敏儿此刻从容的面容。
他竟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住这个女人。
不管她是不是装出来的善意。
如果当初他没有来这里,她都不会怀孕。
也就不必无端面对今天这一切的羞辱。
或许,兰敏儿是真的改变了。
不然她不会在这一刻还如此从容。
不过,有些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无法收回的。
他转身往外走去:“半个时辰之后,我会让管家给你送来的。”
兰敏儿急道:“王爷请留步。”
郎世儒回身望向她,难道是后悔了?
兰敏儿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香囊。
她低头看着香囊片刻后伸手握了握转身走到郎世儒面前。
“这香囊是我前些日子有时间的时候绣的。
我想着王爷什么都不缺,应该不需要什么贵重的礼物。
所以便绣了个香囊,想在今天送给王爷。
今天不是正阳节吗。
王爷是我的夫君,虽然只送一个香囊有些拿不出手。
但…这毕竟是妾身的心意。
还请王爷收下。”
郎世儒没动,只是却眉心一缩,他误会她了。
见郎世儒并不接,兰敏儿咬了咬唇,手慢慢的缩回。
“呵…我也想过王爷什么都不缺。
我的礼物是有一些多此一举的。
那王爷…就当我今天的话没有说吧。”
她说着对郎世儒福了福身:“妾身…恭送王爷。”
这是她最后一次说这句话了吧。
日后,再也不会有了。
她再也不会是王爷的妻子了。
郎世儒伸手从她的手中接过香囊握了握。
“这个我收下了。”
兰敏儿惊讶的看向郎世儒。
其实,她刚刚送礼物的时候就没有抱希望的。
只是…她想为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找一个结果。
真没想到,王爷竟然收下了。
郎世儒最后看了兰敏儿一眼后转身离开。
他走后,兰敏儿平静的走到了床边坐下。
她环视自己的房间。
这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感觉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中一般。
忽然要离开竟然有些不舍得。
可她真的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来换取这片刻的宁静。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成为一个被王爷看着欢喜的称职的妻子了。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呢。
这王府里有她没她都一样。
但是这孩子却不一样,她是个娘亲呀。
她伸手抚摸着小腹,轻轻呢喃道:“娘带你离开。
从此以后,不管这路上有多大的风雨,娘都为你挡着,别怕。”
她说完叹口气,惠儿正这时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侧妃,王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
兰敏儿伸手端起汤药喝了两口,有些微微的苦,不过无妨。
为了孩子,喝什么都行。
“王爷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惠儿,去把安儿叫来收拾一下行囊。”
“侧妃要收拾行囊做什么?”
“我们回娘家。”
惠儿抿唇一笑:“侧妃是想回去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吧。
奴婢这就去。”
“不…不是。”兰敏儿竟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惠儿就这样打量着她,她沉默了片刻后抿唇浅笑:“我被王爷休了。”
“侧妃,你怎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开这样的玩笑呢。
一点意思都没有。
王爷定是奖赏了你什么,让你送回娘家去报喜吧。”
“是真的,惠儿,我没有开玩笑,赶紧让安儿来收拾行李吧。
今天中午之前,我们就要离开。”
惠儿惊讶道差点哭出声音:“怎么可能啊娘娘,你真没有骗人吗。
娘娘刚查出有孕,这是多么好的消息呀。
王爷为何要这样对娘娘。
难道王爷就没有发现娘娘有多爱他吗。
我…我去求王爷收回成命。”
惠儿说着就转身要出去。
兰敏儿喊道:“回来。”
“侧妃…”惠儿急的跺脚。
“王爷没有逼我走。
他是给了我选择的机会的。
只是我不愿意舍弃孩子,所以只能离开。”
“王爷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惠儿伸手抹去眼泪。
“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啊。”
“有些事情你不懂的,好了,我没有力气跟你解释了。
你快去吧。”
兰敏儿喝完药就径直走回到床边坐下。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是有感情的,总要缅怀几分再离开吧。
惠儿见兰敏儿竟然就这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她转身就跑了出去跟安儿说了这件事儿。
安儿也是气愤到不行。
两人一合计,决定找晏明珠来帮兰敏儿。
王爷不是最听晏明珠的话吗。
惠儿跑出去找人。
而安儿则是进屋先去收拾东西做样子给兰敏儿看。
晏明珠已经许久都没有玩儿的这样开心了。
她跟小雪像是小孩子一般看到什么都要买。
今天是正阳节。
街上的小饰品格外的多。
晏明珠还特地给阴煞和鱼都挑了几个饰品。
大家都是女子,阴煞虽然对这些东西不甚感兴趣。
但是因为晏明珠的感染,她也煞有其事的站在摊铺前挑选了起来。
当然,挑的是她,拿起来试戴给她看的却是晏明珠。
因为晏明珠本来就长的美。
不管哪个小簪子戴在她头上都美到不行。
文谦在一旁不停的点头:“这个不错,那个不错,恩,都不错。”
最后挑来挑去,最后倒是他先挑花了眼。
可晏明珠偏偏要为难他,让他必须选择一个。
文谦最后皱着眉头叹气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美的明明不是发簪而是你。
你却让我做这样难的选择。
我实在是不知道哪个好看。”
周寒上前道:“你就随意选一个便是。
反正在你眼里,明珠即便什么都不戴也是仙女儿。”
文谦看他:“难道不是事实吗?”
周寒扬眉看了等待他表扬的小雪一眼在文谦耳边轻语道:“这话可不能当着小雪的面儿回答你。
小雪会伤心的。”
小雪努了努嘴:“我才不会,我家小姐本来就是天下角色。
我家小姐说她是世间第二美的话,谁敢说自己是第一?”
晏明珠叹口气:“你们到底要不要买东西了。
被你们这样一说,我都觉得我不必戴这种东西都很美了。”
文谦轻轻搂住她的腰:“这是事实。”
“你可真没羞,怎么能在外面这样公然的炫耀自己的妻子呢。
我都觉得你好丢人了呢。”
文谦爽声一笑:“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又没有说错。”
阴煞哈哈大笑了两声:“诶,我们这样聚在一起逛街实在是太慢了。
不如我们分散开逛好了吗。
有什么好玩儿的,我们各自玩儿呀。”
晏明珠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们一起腻歪着啊。
我和文谦在一起,小雪和周寒在一起都还好。
可是你跟阳煞在一起如果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要怎么买吗。”
“我们两个又不需要什么东西。
就这样分散开来便挺好的。
再说,如果我们真有看上的东西。
也可以等到逛完后再让你帮我们买吗。”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最后就这样决定分开逛了。
一开始晏明珠说鱼都跟着她的。
可是鱼都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里打扰她和文谦。
索性她就自己去逛了。
几人兵分思路,各自看各自的。
晏明珠拉着文谦的手,一开始她还不怎么敢说话。
可当她发现大家都在专注于自己的身边人时,她便也放松了几分。
“夫君,你喜欢什么东西,我们去看看你感兴趣的东西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好静。
如果能找个地方听听曲儿,喝喝茶是最好的了。”
晏明珠嘟嘴:“可是这些事情平常也能做呀。”
“街上这会儿人这样多。
逛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那我们去许愿树那里求愿去吧。”
“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便是了。”
晏明珠叹口气,有个鬼夫君就是这一点不好。
在平凡人看来怎么也做不到的事情。
在他看来却是那样的简单。
“行,那我陪你去看戏吧。”
文谦扬眉点头:“好。”
两人一起来到了文渊阁。
这会儿大戏已经唱了一半了。
晏明珠要了个好位置坐下。
文谦像是大爷似的舒服的向后一靠翘着二郎腿听戏。
晏明珠看他这副样子真是好享受。
“我从前都不知道你还对这感兴趣呢。”
“听来解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晏明珠点头,其实她不愿意听戏。
侍女上前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晏明珠问道:“怎么没见琯琯出来忙。”
“明珠姑娘,阁主刚刚上楼回房去了。”
晏明珠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文谦道:“你故意来这里是为了看琯琯的。”
“我干嘛要看她呀。
不就是觉得你想听戏,所以来陪你的吗。”
“行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想去找琯琯的话就去吧。
一会儿听完了小曲儿咱们一起走。”
晏明珠嘻嘻一笑起身:“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不爱听这些东西,觉得很是无聊。
其中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些小曲儿从前她都听过了很多次。
唱了前句她就已经知道后一句是什么了。
再听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上了楼,她径直来到苏琯琯的房间。
在门口敲了敲门,累了两个时辰的苏琯琯有气无力的道:“谁呀。”
“是我。”
听到晏明珠的声音,苏琯琯顿时来了精神,亲自过来开门。
“明珠,你怎么来了。”
苏琯琯欣喜的握住了晏明珠的手。
“今天不是节日吗,我陪文谦来听戏。
只是这戏我都听了好多遍了,所以不愿意再听了。
这便上来找你坐一会儿。
今天忙坏了吧。”
“是啊,你也知道,这里越是到节日越是忙碌。
从几日前我们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那我不是打扰你了。”
“瞧你这话说的。
只要是你来,不管我再忙都不叫打扰。”
晏明珠抿唇一笑环视房间一圈。
“恩,养起花儿来了呢。
别说,这房间里摆满了花瓶也真是好看。”
“从前这房间里总是有很重的阴气。
现下好了,住着都觉得舒心了许多呢。
你也觉得房间里被我布置的蛮好的对不对。”
晏明珠扬眉点头:“恩,这样才有个女儿家的闺房样子吗。”
“瞧你说的,好像我从前不是女儿家似的。”
“是,你当然是,可从前的你多霸气呀。
现在倒是娇柔了许多呢。
文谦在楼下,要不要下去坐一会儿。”
“谦哥哥喜欢听戏,我们便自己聊一会儿,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你也知道他喜欢听戏?”
苏琯琯抿唇一笑:“从前他时常带我姐姐去听戏。
我姐姐总回来跟我埋怨说谦哥哥一看戏就会入迷,完全不管她了。”
“怎会,刚刚在楼下的时候,他还有心情给我倒茶水呢。”
苏琯琯笑了起来:“当然不一样。
你是谦哥哥的妻子。
我姐姐只是他曾经误以为喜欢过的女人呀。”
晏明珠爽朗一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竟然可以这样坦然的谈论你姐姐的事情。
本来…很不合情理的,对吧。”
“哎,有些事情我都想通了,该放手的时候总是要放手的。
我们总不能永远围绕着记忆而活。
我姐姐…已经过去了。
对了,三王爷的事情你们办的如何了?
前几日被曼青附身的你家姐晏金珠来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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