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当年他游历太学的时候,司马防已经出任雒阳令,曾经与沮授饮宴唱酬过几次,且司马防与沮授的族兄沮儁也是多年同僚关系莫逆。
除开这二人,另外的四人与司马防的关系就更为密切。
因为张导与杨俊是脩武县人,张导是波县人,常林更是本县后进,彼此都是河内乡党。
这年头最重乡党之情,河内士族在朝在野都会互相提携帮助,乃是最值得信任的一层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司马防为何会把这些人的信函拿出来看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人的信中都多次提及同一个地方。
字里行间中,司马防看到了六山学院规模宏大士人云集,看到了常山教化大兴每个孩童都能免束脩进学,看到了常山广置屯堡分配耕牛犁具开垦荒田,看到了常山开渠蓄陂灌溉田地,看到了常山整治私下博戏以福利彩票而代之,看到了推行盐铁酒专卖使得府库充盈毋须向百姓频频加赋,看到了常山种种新的变化。
司马防也是历任过雒阳令、京兆尹等官职,知道施政不易。
初从友人的信函中听说常山各种新政时还颇不以为然,心想以颜良一个鲁莽军将又懂什么政务,多半是胡乱施为罢了。
但这一年多以来,他与众友人的书信从未间断,每当常山发生什么事情,便被友人们当作新鲜见闻告诉司马防,久而久之,让司马防也感觉到常山的新政或许真有些与众不同。
司马防十分清楚,阴脩、张导、沮授、郭溥等人都是老成持重之辈,非是言辞浮夸只知坐而论道之徒。
眼下他们同时对一个地方一个人不吝溢美之词,那就很值得寻味了。
若是常山有他们信中所言的七八分成就,那就已经相当了不起,足以称得上是人间乐土。
如此看来,族侄司马芝去到常山发展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狡兔三窟,向来是高门大族的传统艺能。
数年前,司马朗带领一部分族人去魏郡,司马芝带领一部分族人去荆州便是如此。
司马防琢磨着,要不要把老二送去常山投靠司马芝,好避避风头?
至于理由他也想好了,老二不是“病”得厉害么,那就把他的病情再夸大几分,然后再在乡里散布个谣言说河东有名医,让家人护持着去河东寻找良医诊治。
只消离开了河内,司马懿的行踪也就无人得知了,届时再从河东转道并州去往常山,那就真个人不知鬼不觉。
只要老二人不在温县,任是曹孟德再如何有手腕,也是无用了。
想到了解决之法的司马防心里一阵轻松,但他想起了自家老二那个倔脾气,万一老二不愿意离家避风头怎么办?
儿子大了,再不像小时候那么听话了,司马防也感觉有些头疼。
罢罢罢,且让我把这一切事情全都安排好了再知会他,到时候木已成舟,也容不得这小子不允了。
于是乎,在司马防的授意下,司马懿的病情被传得越来越玄乎,有说司马懿瘫痪在床已经不能行动,有说司马懿歪嘴斜脸,反正就是十分严重。
而司马懿的老管家还真个打听到河东有个名医唤作李当之,乃是神医华佗的嫡传弟子,且此人脾气古怪不愿出诊,不管是达官显贵都要亲自上门问诊。
这两相一配合,还真营造出了司马懿可能将前往河东寻访良医的氛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