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但被这么一问连小腿肚子都抖了起来,说道:“我没……没有鬼……”
张春华不待她说完就打断道:“还没有鬼!说!你为何往内院里偷窥?!”
茭儿被这下厉喝吓得直接跪坐在地上,强辩道:“我……我见突然下雨了,想看看主人那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张春华冷笑道:“哼哼!那也需要你趴在门缝上看?”
茭儿道:“夫人曾吩咐,不让我等轻易进入后院。”
“既然我不让你入内,便可以偷看么!”
“不……婢女不是有意的,只是顺路经过,听闻了动静,这才……”
张春华眼睛一亮,身体前倾问道:“动静?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
茭儿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忙摇头答道:“没……没看到什么,我只听到天上打雷下雨,然后就走了。”
“哦,真没看见?”
“真没看见。”
张春华盯着茭儿看了半晌,突然道:“下次不许再鬼鬼祟祟的了!”
茭儿以为这关算是过去了,顿时放松了下来应道:“婢女知道了。”
“听穆伯说你要去刘婆婆家看看女红做没做好?”
“是!”
“那你过来,我这儿还有一些绣样要带去让她做。”
茭儿依言来到主座之前,见张春华面前叠放着一叠衣服。
“你且把这些一一展开,看是不是一个仙鹤,一个麒麟,一个百鸟,一个鸳鸯图样?”
茭儿把那叠衣服平摊开来一一验视,一边看还一边道:“夫人,是你说的四个纹样没……呃……呃……呃嗬嗬嗬……!”
只不过她话还没说话,突然间脖子上就被套上了一道绳索,正有人拉紧了两端狠狠往后勒去。
动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张春华,只见她一边勒住绳索,另一边还用膝盖牢牢顶住了茭儿的背后,不让她有丝毫挣扎的机会。
毫无准备的茭儿终究没能抵抗住张春华蓄意下手,很快就被勒断了脖子,面皮发青歪倒在地。
忙出一身大汗的张春华放开绳索,也不顾自己被绳索摩擦得发红的手,先去试探茭儿的鼻息。
见茭儿已经并无生还的迹象,这才呼出了一口长气。
她坐下来恢复了下体力,看着被自己亲手嫩死的婢女,心中并无丝毫怜悯,只淡淡说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还敢对我撒谎!那就别怪我绝情了!”
待气息平静后,张春华打开偏厅的门,对远远站开的管家穆伯招招手。
穆伯连忙走到身前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张春华朝里指了指道:“把她处理好,对外便说是急病死了,明白了么?”
穆伯顺着张春华的目光朝里一看,只见已经躺倒在地毫无动静的茭儿,心里虽然微微吃惊,但毕竟也见多了阴私事,面上并无异状,只应道:“老仆明白了。”
当张春华处置完一切回到后院时,司马懿已经把打湿的书册收纳好,正安坐看书。
张春华上前端起茶壶为他添了杯水,但细心的司马懿留意到她手指上的红印,拿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问道:“你刚才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红?还有淤血?”
张春华淡淡答道:“被绳子勒的。”
司马懿皱眉道:“绳子勒的?你拿绳子作甚?”
张春华原本不想说,但想想瞒不住他,便道:“无事,方才绞杀了个人。”
司马懿吃了一惊道:“什么?杀了人?”
司马懿平时大都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就连张春华也很少见他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刻见司马懿露出既不解又担心的样子,张春华笑道:“是啊!我归家时看到茭儿趴在门缝上偷看,听到脚步声后匆匆离去。
方才她还打算冒着细雨出门,好在被我安排穆伯拦了下来。
我召她来问话,问她为何偷窥内院,她竟矢口否认。
我疑她行止有异,便绞杀了她。”
司马懿听她一一道来,好似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也不免动容道:“她固然有疑,但也不至于要弄死吧?”
张春华道:“夫君不是说了嘛,眼下有不少人暗中窥探我家,若是你装病之事流露出去如何是好?
我疑她为外人收买,欲要通风报信,故而先下杀手,将此事扼杀于萌芽之中,难道不对么?”
司马懿略一转念便知道妻子说得有道理,且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便道:“那后事可处置周全了么?”
张春华答道:“已经让穆伯去处置了。”
司马懿点头道:“穆伯还是可靠的,你要吩咐下人,一定要统一口径,勿要露出马脚。”
说着端起妻子的一双小手仔细摩挲,叹道:“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你先知会我,且这等腌臜事尽管让穆伯动手便是,不必自己去做。”
张春华微微一笑道:“妾知道了。”
司马家死了一个婢女的事看似并没有惊起多大的波澜,这年头医疗水平不高,很多人年纪轻轻就得急病死了。
但在怀县一个逆旅之中,一个穿着浮夸的轻侠儿来到一间屋内,向一名中年人禀报了此事。
那中年人正是曹操派来的司空吏员,闻讯惊讶道:“你说你买通的那个婢女得急病死了?”
轻侠儿道:“是啊!我觉得此事蹊跷,前两天那小娘还偷摸着与我幽会来着,那小腰扭得别提多带劲了,丝毫看不出有何病症,怎么会突然暴毙?”
司空吏员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司马家处置了她?”
轻侠儿道:“多半便是了,定是她发觉了什么阴私之事,被司马家灭了口。哎!我还与她说好了,待此事了结便带她私奔的,可惜了这身细皮嫩肉了。”
司空吏员白了轻侠一眼,丢下一串钱,说道:“别感叹了,这些你先拿着,再给我盯着司马家,必要时挑个夜里摸入他宅邸里试探试探他!”
轻侠儿娴熟地抄起钱串,向吏员比了个一切OK的手势,吊儿郎当地出了门。
司空吏员深思了一会儿后道:“看来曹公没有说错,这司马家的小儿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