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差不多咯!
就在颜良在泉州驻足不前的时候,从渔阳城不停传回情报。
袁熙果然如同颜良预料,还真是奈何不了渔阳城,稍稍振作的士气随着战事僵持,重又低落下来。
袁熙手下的幕僚将校近来屡屡被袁熙斥责,稍有一点不如意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众人心知他是因为久攻不克而肝火旺盛,也都是一脸无奈。
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属吏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情愿打打酱油。
只有穿梭于渔阳——蓟城两地的别驾韩珩依旧脾性不改有一说一。
“使君,渔阳难攻,何不早日请度辽将军的兵马前来回合,以增胜算呢?”
如此这般的提议近来有好些人提出,大多数人都吃了批评,韩珩倒是丝毫不担心,再度提及。
袁熙发作也是看人的,他知道韩珩对自己极为忠心,一定不会胡乱建言。
袁熙沉吟道:“就非得让颜良来不可?”
韩珩道:“度辽将军擅于攻城,有他相助,定能早日克定渔阳。”
袁熙叹了口气道:“哎!看来也只得如此了,子佩替我拟信吧!”
韩珩欣然应命,然后又说道:“启禀使君,前些时日冀州名士,故太尉崔公之子崔州平来到蓟城游访,在下与其见了两面,深为崔君的学识所惊叹。如崔君这般人物来到幽州,使君必不可不见,还当礼遇对待。”
袁熙在征募人才上上倒是与袁绍略有相类,都属于广种薄收类,是什么都拉到篮子里,不管好坏。
但是对于人才入囊后,却没有手腕留住,故而身边一直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幕僚,唯有韩珩还够看看。
他自然听说过安平崔氏的名声,听韩珩推荐崔钧,立刻就道:“如此名士,自当隆礼款待,只是我在渔阳脱不开身,如之奈何?”
韩珩道:“我观崔君颇有机变之智,使君不妨请他到渔阳相见,或许能对攻城有所助益也未可知。”
袁熙想了一想后点头道:“如此也好,别驾当亲为我致意。”
在韩珩返回蓟城调集粮秣时,得知请求的崔钧象征性做了做样子便前往渔阳的袁熙营中。
虽然攻城不利,但袁熙仍是对崔钧多有礼遇,待之如上宾。
而崔钧随后在渔阳城外各营闲逛了半晌后,对袁熙当面提出好几条建议,大多数都切中时弊,指出了各营的不足之处。
袁熙闻之大喜,他本就不知兵,对于手下兵将的现状早就有所忧虑,却不知从何抓起好。
如今有崔钧代为指出问题,并提出改善方法,袁熙果断纳谏,并付诸实施。
各营在整肃了一番军纪后,果然面貌有所改观,至少表面上的敷衍工作做得更仔细了些。
袁熙却以为是自己纳谏成功,对崔钧愈发重视。
随后韩珩第一封写给颜良的求援信被颜良否拒,理由是兵马千里跋涉,方经大战,士卒疲敝,不堪再度驱使,要好好休息休息再说。
袁熙得到回复后大怒,他心想自己已经拉下脸皮求援,你颜良竟然还不肯来,简直欺人太甚。
这时候韩珩不在,其余幕僚将校都不愿触霉头闭口不言,只有崔钧站出来道:“我观度辽将军的回复并没有把话说死,料来是想要讲讲条件,向从使君这里谋些好处而已,使君毋忧。”
袁熙道:“哦?果真如此?”
崔钧道:“我闻度辽将军一介武人,最重利益,无利而不往,若使君许之以利益,不愁他不来。”
袁熙道:“那当许以何利益?”
崔钧道:“他兵马跋涉千余里,粮秣定然转运不便,使君不妨承诺供输其粮秣。”
袁熙想了想道:“此事可行,毕竟在幽州作战,彼为客兵,从我这个主人这儿谋食理所应当。”
崔钧又道:“我听闻度辽将军每下一城必要大肆搜刮一番,使君不妨许他攻破渔阳城后,获得的财物与他平分,有此厚利,不愁他不来。”
袁熙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渔阳富奢谁人都知晓,他也指望着攻破渔阳得到大批财货弥补自己的巨额支出,若是拿出一半来给颜良,的确让他有些肉痛。
但眼下局面僵持,若是拿不下渔阳一切都是假的,且久拖下去,每日的粮秣消耗也是大笔开销。
想到此处,袁熙便准允道:“此事我也可答应下来,崔君可愿为我去信游说?”
崔钧道:“自当为使君为之。”
崔钧草草写就一封书信,内中文采斐然,占着大义的道理,对于许诺的利益只是用了寥寥数笔带过,袁熙看过之后大为满意,认为这封信并没有低三下四地去恳求,很符合他的地位。
而崔钧的信送出去不久,就得到颜良的回应,说愿意出兵,但袁熙承诺的粮草,以及攻破渔阳后的财货万万不能少。
袁熙见颜良终于肯出兵,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便让人带口信说承诺之事不会变更。
经过此事,袁熙对崔钧之谋略甚为认可,认为他敢于言事,且言之有物,凡事都与他商议。
崔钧毕竟资历深厚见多识广,应付袁熙还不是小菜一碟,且他还特别注重与袁熙手下的幕僚将校交往。
袁熙手下的幕僚们原本因为崔钧突然杀出来,且一下子获得了袁熙的信任和重用,难免会生出不少嫉妒之心,在背后议论纷纷。
然而崔钧在与每个人交往时都态度和善并不因为资历深名气响新近得到重用而显得高人一等,反而礼谦下士,让人如沐春风。
他这样的态度使得一些对他突然冒出有意见的人也大为改观,反而转过头来说他淳淳然有长者之风,合该受到重用云云。
袁熙听了幕僚将校们的议论也是频频点头称善,以为自己终于捡到了个宝,生出了日后将要好生重用,并向父亲举荐他的念头。
毕竟安平崔氏也是世代名门,父亲想必也会认可自己这次举荐的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