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来抢夺道:“你这厮,哪有你这么喝的,快还我快还我!”
晏姜哈哈大笑道:“这就就该大口大口地喝,看你那样喝我急都急死了。”
汲陌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不想大口喝?这可是在路上,我等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呢,不得省着点喝么?”
晏姜虽然块头大,但却不是无脑之辈,说道:“嘿!你我若这趟差事能办成了,还怕没的酒喝么?你没听习资那家伙整天显摆,说什么张坦是如何好酒好肉招待他,还有大胸脯的女人,嘚瑟得很!”
汲陌道:“哼!那小子就知道玩女人,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快,你看,杨恪带人上了!”
二人闲聊之际,杨恪已经编组好了人手,先是派一群弓弩手上前与岭上的赵国郡兵对射,然后刀盾手与长兵伺机待发。
看了一会而岭前的弓弩手对射,晏姜摇摇头道:“那仇升的弓弩手不太行啊,若是换成讨逆营的强弩手在此,杨恪的手下哪还有还手之力。”
汲陌也瞥了一眼道:“不错了,你当是谁都有讨逆营那么多强弓硬弩?你看杨恪的手下也不赖,看上去不比张燕的兵差。”
晏姜道:“还是不太行,赵国郡兵占据了地形,想要从坡下往上对射还是吃了不小的亏,要我说,就要一鼓作气冲上去。”
汲陌道:“你倒是心急,你看,杨恪多半和你想的一样,刀盾手要冲了。”
晏姜傻笑了一番道:“呵呵!待他们冲上去就知道不好惹了,仇升这排兵布阵明显是跟讨逆将军学的,弓箭手迅速回撤,密集长矛阵迎前,杨恪有得是苦头要吃。”
“你看,那些刀盾兵虽是遮住了头脸冲了上去,但看到那一排排的长矛就傻了眼吧?没地方下手啊!”
汲陌道:“还行!他们长兵跟得也紧,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杨恪的手下还挺厉害的,倒是与仇升打得有来有回!”
晏姜道:“嗯!可惜了,赵国郡兵都还是用得长矛和长戟,若是换成讨逆营新装备的长槊那就更犀利了,定不会让杨恪的步卒那么轻松纠缠住。”
汲陌冷哼一声道:“得了吧!还换长槊,要知道那玩意可金贵呢,就连高邑营也不过分到了两三百杆,还是仲营督与陶将军私下关系好,匀了几十杆给陶将军,没看他拿到后像宝贝一般看待,全数交给了短兵所用,我想要讨一杆来耍耍也没讨到。”
晏姜哈哈笑道:“就你这老酒鬼,讨来做什么?好典了换酒喝么?”
“你……!”
汲陌被晏姜气得吹胡子瞪眼,晏姜却丝毫不在意,说道:“在我看来,这长槊便是要结阵才显出威力,若是我能带上一队长槊手就好了。”
晏姜边说边搓了搓手,好似十分期待的样子,一旁的汲陌故意气他道:“你大可以去向讨逆将军请命嘛!不过,我看人家讨逆将军可看不上你这傻大个。”
晏姜转过头来盯着汲陌恶狠狠地道:“你这掉杯儿可是皮又痒了?”
二人都是十几年前与陶升一起从魏郡内黄县出来的好友,汲陌哪会怕他,只不过为了防止手里的酒囊再被夺去,忙抱在胸口护好。
晏姜见他这猥琐的样子,便不去睬他,转头重新看向了毛岭上的战事。
俗话说的好“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时候,杨恪手下的步卒已经没了最初的冲劲,在与赵国郡兵的长矛手交手时渐渐落于下风,即便是带队冲阵的头目连连吆喝着亲自带人冲杀也未能打开局面。
反倒是赵国郡兵中夹杂着不少新募士卒,野战的经验不足,一开始面对杨恪所部的猛冲有些慌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稳,越显得游刃有余。
晏姜看得起劲,几乎要把自己代入到两军交战的最前线上,喃喃道:“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该发下力反冲一阵,把他们冲下坡去!”
而事实证明晏姜的眼光不错,随着赵国郡兵阵中的旗帜一阵舞动,长矛阵一反先前消息守御的姿态,在军官的带领下,反向发力,一下子把势头已疲的杨恪所部贼兵给杀了个措手不及。
晏姜哈哈笑道:“你看,我说的吧!仇升的战法和讨逆将军一脉相承啊!”
汲陌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嚷嚷什么,也不看看你站在什么地方!”
晏姜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过投入,喊声有些大,引得在他们身旁的贼兵们频频侧目。
在毛岭脚下,赵国郡兵步阵的面前,看着败退下来的部众,杨恪的心情却是十分沉重。
他刚才组织起的攻势不可谓不猛烈,战法不可谓不合宜,且派出的兵马都是他这些时日来效仿张燕训练的精兵,但仍旧攻不破赵国郡兵的防线。
杨恪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打着赵国郡兵旗号的兵马,是不是袁绍或者颜良手下的强兵所扮,特意用以迷惑自己。
他身旁那些头目们也一改先前的嚣张与轻视,俱都面色凝重,显然没想到面前的这支人马如此难缠。
杨恪扫视了一眼麾下部将,问道:“都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坡上兵少,不若我等轮番去攻,总能寻到破绽。”
“不妥!我等人数也不多,且这么打损伤必重!”
“哼!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这赵国郡兵有备而来,我等不妨绕路避开,也免得在此徒耗人手与时间。”
“笑话!难道见着郡国兵也要绕着走?”
“你能耐?那你上啊!我在这儿给你擂鼓助威!”
见手下部将商量了没几句便要争执起来,杨恪连忙挥手制止。
杨恪见面前赵国郡兵二话不说,又把阵势变为弓弩手在前,长兵在后,显然是准备应对自己下一波进攻,知道今天算是遇上了劲敌,若要顺利通过绝非易事。
而有人提议绕道而行则更不可取,毛岭这条路线是通往老槐谷和张燕本寨的最近和最容易走的路线,若是绕路走不说影响士气,还要至少多走大几十里崎岖山路。
正当杨恪感到进退两难之际,手下一名亲信来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杨恪面现讶异之色,问道:“你没听错?这赵国郡兵与颜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