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树枝也不够烧的,便有人砍伐整棵树木劈柴。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环保意识,老百姓们为了贪图方便,往往就挑附近的树木砍伐,直到砍伐光了再跑到远处。
一些小树林,小山丘甚至会被砍平,砍秃了,十分影响环境。
颜良想到此处,又补充道:“树木成材不易,昭先替我拟个条例,民人严禁砍伐树围一尺以上的树木,违者罚款。”
“再建议所有入县校、六山学院的学生,入学时,需得栽种一棵树木,取成才之意,树苗可由郡县免费提供。”
毕轨闻言立刻道:“明府此政大善!以树木谕教人。”
这一回颜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道:“铁官又有什么事情禀报?”
毕轨道:“铁官只是称明府所提的曲辕犁,经多次改进已经制作出了样品,给到几个屯田堡寨试用。”
颜良闻言大喜道:“什么?曲辕犁制作出样品了?”
毕轨见颜良神情兴奋,不解道:“奏报中是如此说的,可是有何特异之处?”
颜良大笑道:“哈哈哈!此乃农耕之利器也!此物既出,垦荒耕田可事半功倍矣!”
颜良以前也不通农事,不过在视察了几个屯田堡寨后,发现耕牛拉的犁具形制直长,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并不太高,便想起了大名鼎鼎的农耕神器曲辕犁。
然而他只是知道个名字,也不懂构造如何,便提了个想法出来,让一大批铁匠、木匠凑到一起研制。
原本他也没抱太大期望,眼下听说制作出来了,那自然是大为欣喜。
而毕轨这个少年郎本身也不通农事,更不会清楚曲辕犁的巨大作用,所以对颜良的反应有点不解。
颜良道:“放在哪里的屯田堡寨试用?我要立刻去看!”
毕轨翻了翻文案道:“在灵寿与蒲吾等地试用。”
颜良道:“好,我们这便去!”
颜良说走就走,起身来到堂外时,正好见着陈正来到院中,便道:“正好,行之随我一同去一趟灵寿,路上正好说些事情。”
陈正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不过他本身就兼着灵寿县令,去到灵寿也是工作,便跟着颜良除了相府。”
在路上,颜良问道:“行之,你可知屯田堡寨试用曲辕犁之事?”
陈正道:“下吏最近一直忙于职方掾之事,于灵寿县务倒是疏忽了,正想向明府辞去灵寿县令,好专心任事。”
颜良闻言转头看向陈正,要知道职方掾不过是他私下辟的掾属,只有百石秩,而灵寿县令秩千石,眼下陈正为了一个百石掾的工作,辞去千石令,的确有些意外。
“行之是如何考虑的?须知灵寿可是大县,亦十分重要。”
陈正答道:“正是因为灵寿县务重要,故而下吏无法分心应对。”
“那为何不是辞去职方掾之事,而是要辞去灵寿令呢?”
“下吏初任职方掾时,尚且对此事务不曾明了,如今做了一段时间,虽然说仍旧不能完全了解,但也知晓其中之繁杂,之紧要,犹觉以一己之力不能处置得当,每每有如履薄冰之感。”
“而灵寿县务虽繁杂,然下吏在任上却犹有余力,并不觉得有多难。”
“两相比较之下,下吏以为,职方掾之事更适合在下,故而请辞灵寿令。”
陈正的解释中规中矩,颜良听了微微点头,也没有继续多问。
因为他知道陈正乃是聪明人,既然决定辞高就低,当是放眼长久。
后世有人言“宁在朝廷,不下地方。”,又有言“宁为翰林,不为侍郎。”说的便是京官比地方官金贵,天子近臣比实权大臣重要。
在常山而言,职方掾便是京官,是颜良身边的近臣,重要性不言而喻,岂是一个灵寿令可比。
“既然行之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便准允了,好好做,至多还有个两三年,职方掾也要改一改名称,增一增秩禄,我不会亏待你的!”
陈正闻言微微一笑,说道:“那下吏就提前谢过明府了。”
颜良道:“那些违反禁令的商贾,都被控制住了?”
陈正答道:“回禀府君,已经尽数控制住,从彼辈家中、商铺之中查抄出诸多与贼人交通的书信、账册,还查实了一些其他的罪证,比如私运、私贩盐铁酒,偷漏税额等等。”
颜良道:“好!眼下与黑山贼已经开打,这些不守规矩的家伙也没必要留着了,便按律查处吧!”
“此事不宜由职方掾出面,你把卷宗转给决曹掾,令夏侯兰等人好好查办,若有必要,可帮他一臂之力。”
陈正答道:“下吏明白,必然会诸同僚办好此事。”
颜良道:“此事不仅要办好了,还要将其中的道理与百姓分说明白,声明彼辈交通贼人,资粮于敌,乃是祸害地方的大贼,尽得百姓支持,万勿使百姓有所误解!”
“对于一些严守律令的商贾,既要告诫,也要好生安抚,在常山境内,只要遵纪守法,便可行任何可行之事,不必担忧。”
陈正点头称是,然后犹豫了半晌,低声问道:“请问府君,故常山王家之事,当如何处置?”
被陈正一提,颜良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一日跪伏于地的小女子,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长发,修长的脖颈,瘦削的肩膀,可堪一握的纤腰,高高抬起呈倒梨形的臀股,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那刘绫的兄长刘……”
“是叫刘盛。”
“嗯,刘盛如何?还配合么?”
陈正答道:“初时还有些抗拒,不过在刘绫以及其母的训诫下,已是有所悔悟,如今被禁足在乡间老宅为父守庐。”
“刘氏名下的几家商铺,已经尽数将账册、钱款、货物交了出来,听凭府君处置。”
颜良摇了摇头,把脑袋里的念头抛开,淡淡说道:“这刘氏还有些用,便留他下来,不必声张了。”
陈正点头称是,现出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心道还好前些时日没太为难刘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