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犊子,我看得给你扎上几针,好治治你的早泄之症,免得你家婆娘整天哀怨着脸。”
“你这厮可是找打!”
“嘿!乃公可曾会怕你不成?”
眼看一场围观吃瓜的闲聊慢慢跑偏,最终要演变成吵架斗殴,颜良赶紧上前两步,堵在了二人之间,说道:“都让一让,我来寻徐州神医。”
“你给我让开,让唔唔你捂着我嘴干啥!”
其中有个人还十分不长眼地继续叫嚣,但旁人看到颜良身高马大虽然只穿着便服,但衣饰华贵,气度威严,不怒自威,绝对不似是这贫苦旮旯地儿的人,便好意拉住了他继续叫嚣。
颜良也不以为意,朝两边百姓和善地点了点头,然后从百姓们自觉让出的通道走了进去。
里边的屋舍十分简陋,颜良与辛儒推开屋门进去时,发现樊阿正在里屋为床上躺着的那名唤作许大块头的汉子做针灸。
而许大块头的老母,妻子和四个孩子都围在旁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竟无人发现他二人进了门。
樊阿把袖子挽起,手持一根银光闪闪的长针,针尾还似乎缠着一团物件。
只见他在汉子胸膛上找明方位一针就扎了下去,入肉足有近半,直把围观之人惊得打了个冷颤。
樊阿手脚极其迅捷,片刻之间已经扎下十余枚银针。
然后取出火折在一旁的暖炉中点燃,依次撩过针尾,把每个针尾上的草药引燃,空气之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浓烈气味。
一切做完之后,樊阿又翻开汉子眼皮看了看,又为他切了切脉,才取过一方布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此子寒气侵入肺腑,我已经为其巡了三遍针,以针激发其体内生机,再用药温其肺腑,若是顺利,今日便可苏醒了。”
许家之人闻言纷纷跪伏在地向樊阿磕头道:“多谢神仙,多谢神仙救命之恩啊!”
樊阿道:“我哪是什么神仙,只是治病救人的医者罢了。”
“樊神医虽不是神仙,然在百姓眼里,比之神仙还要可敬哉!”
内屋众人闻听人声,才发现外堂不知何时进了俩人,而出声之人正是当先那个衣饰华贵的高大汉子。
樊阿见来人正是颜良,连忙拱手道:“不知府君前来,此地促狭,且谅在下失仪。”
颜良道:“樊神医治病救人要紧,些许俗礼尽可免了。”
而许家人听说是国相前来,俱都转过身来跪了一地。
颜良双手虚抬,口道:“诸位请起,我此来乃是专为看神医治病,切莫搅扰了诸位。”
就在这个当口,床上的许大块头忽然身体剧烈抖了几抖,然后咳出一口暗红的淤血出来,眼皮连跳,似是要苏醒过来。
樊阿忙伏下身,用布帛为其擦拭去淤血,并用一方布枕微微垫高他的脑袋,轻声说道:“可是苏醒了?我是医者,你身体虚乏,先别急着睁眼,若听得到我的话就点点头。”
许大块头微弱地点了点头,樊阿欣喜地道:“我正在为你施针过穴,你切莫乱动,以免伤了肺腑,我且为你取针,若有任何不适你且忍住,你可明白?”
许大块头又微微点头,樊阿才用左手轻轻揉按施针处的肌肤,然后右手缓缓取出银针。
不消片刻,十余枚银针尽数取出,樊阿又取过一方干净的布帛为其擦拭掉身上的虚汗,然后拉过被衾盖住许大块头的身体,这才退了下来,示意许家人可以上前。
许大块头的妻子和孩子连忙扑上去语带哽咽地道:“夫君,阿父,你可终于醒了。”
倒是许大块头的母亲颤巍巍地朝樊阿跪下,说道:“神医恩德,我许家上下永世不忘。”
樊阿连忙道:“老夫人快快请起,治病医人本是应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就在屋内众人忙做一团的时候,颜良在外堂也没闲着,他反复打量屋内的陈设,发现这户人家穷困得可以,几无长物,便连灶台旁米缸里的米都已经见底。
而许家老幼俱都衣着寒酸,虽然还算清洁,但打满了补丁,几个孩子也面黄肌瘦脸有菜色。
这一大家子七口人,老的老,幼的幼,若是失去了家中男人,还真是不知会沦落到何等地步。
待樊阿出到外室后,颜良道:“神医妙手仁心,拯救了这一家人家啊!”
樊阿叹道:“哎!天下百姓需要救治得何其多也,阿也欲多医治一些,可每每感到力有不逮。”
颜良心中一动,问道:“敢问樊君,你平日游历各地,一月之间能诊治多少个病人?所遇疑难杂症多么?”
樊阿答道:“少则数十,多则上百,多数都是小疾,需要费心的大病也并不多。”
颜良道:“樊君游历各地,便是为了多走些地方,多医治一些病患?”
樊阿道:“吾师在教导我时,曾言古时医扁鹊周游列国,便是为了遍尝草药,遍观病症,以精修医术,吾师与弟子均效而法之。”
颜良道:“扁鹊与华神医仁心可敬可佩,不过区区却以为,仅仅靠着有数之人游历行医,却难诊治得天下需医治之人。”
樊阿道:“是啊!天下之大,我等能去的地方实在有限,如之奈何?”
颜良道:“我却有一法子,虽说并不能医治天下人之病,但至少能使常山一国之百姓均可得医得药,不知樊君可愿为之?”
樊阿眼睛一亮道:“这却是何等法子?”
颜良正色道:“我欲在常山各县官设医院,聘医者坐堂行医,由官中支付酬劳,患病百姓可至医院求医,仅需支付草药花费即可。”
“鉴于良医难觅,我欲再设一医学院,请海内知名医者前来开课授徒,所教授的弟子日后均可充入医院帮手,累积经验。若如此,数年之后,可得良医无数。”
“我欲辟樊君为郡医官掾,专司主理医院及医学院事,不知樊君可愿屈尊为之。”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