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的,只得抛给一门心思兴学的崔季珪身上。
崔琰想了一想后突然眉毛一展,说道:“有了!在下想到一人却是极为合适,只是不知请不请得动他。”
颜良也一喜道:“啊?是何方贤达?”
崔琰道:“非是旁人,正是明府同郡长者张子明是也!”
颜良惊道:“张子明?可是任县张臶张公?”
崔琰道:“正是任县张公,我前与公孙君游历至并州,听闻张公正在上党,便折道往谒,聆听张公教诲。张公素好钻研学问,却不耐俗务,不好官爵,若明府请其来常山开课授学,定能使常山郡学名扬河北!”
对于张臶其人,颜良后世也有些印象。
要说张臶在三国演义里根本没出现过,三国志里也只是草草提及,却为何能让人记住呢?
无他,因为这家伙太能活了。
张臶出生于汉永和元年136年,到现在建安五年200年已经是七十五岁,在这普遍寿数不长的年代里算得上是长寿之人。
可据颜良所知,此人一直活到了魏正始元年240年,足足一百零五岁,堪称是三国第一人瑞。
且张臶的脾性也古怪,少时游历过太学,学问为时人所推崇,但其人却好似对仕途并无兴趣,学成之后就回乡隐居。
在袁绍入主冀州之后也有人向他荐举张臶,袁绍多次征辟,张臶不厌其扰索性迁居了上党,可谓是相当不给面子。
来到上党后,袁绍的外甥n不死心,还想表举张臶为乐平令,张臶照样不鸟他。
且颜良还知道,在原本的历史发展上,曹阿瞒抵定河北就任丞相之后也征辟过张臶,张臶根本就不去见曹操。
曹操的孙子曹叡继位之后,当时频频发生天灾,朝臣们又荐举张臶,面对曹叡的征辟张臶照样以年迈老病为由推脱。
凡此种种,可见张臶是多么不爱当官,不鸟权贵。
此时崔琰提议邀请张臶来郡学开课授讲,虽是个极好的人选,但难度也不小。
颜良问道:“张公德行学问我亦深为之拜服,奈何张公素来不耐俗务,不好官爵,不阿权贵,我又如何能请动他大驾?”
崔琰笑道:“若是旁的时候,旁的事务,或许张公不会应允,只是此时请其来常山开课授讲,或也不为难事。”
颜良见崔琰显得胸有成竹,便问道:“噢?这却是为何?”
崔琰答道:“我到上党之时,恰逢高并州欲表张公除乐平令,张公却避而不受。张公德高望隆,座下门徒众多,此番拒绝了高并州,颇受高元才所忌,张公正有意离开并州,若明府盛情相邀,或可促其成行。且张公不好名爵利禄,唯倾心学问,明府请其来常山开课授徒,与征辟表举其为官大有不同,不可混为一谈。”
崔琰此话说得有理有据,连颜良也听得觉得大有把握,心想怪不得此人能为曹孟德的主持官员选用,果然是大才啊!
颜良在穿越之前可是在政府部门里打熬了好几年,各种各样人也看得不少,知道张臶便如同后世某些德高望重的学者,对官位的n不大,但若有机会能够得到一些学术奖项,在学界留名,则十分热衷。
他立刻转念道:“既如此,则常山郡学亦不当唤作常山郡学,当改个名称才好,免得张公以为我是辟除他为官。”
崔琰赞道:“明府有此不拘一格之度量,则张公必能应邀而来哉!”
颜良问道:“那郡学又当唤作何名呢?”
崔琰道:“郡学虽不冠常山之名,但当让人一提及便能联想到常山为宜。”
颜良赞同道:“崔君所言极是,只是名称却不好起。”
这时候一直陪同在旁的么弟颜佑道:“府君,下吏倒有一名可供参考。”
颜良问道:“立本有何提议,快快说来。”
颜佑道:“时值正旦,府里县里又得为县中各大名山供奉法食,以求得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元氏县素有六大名山,其中三公山、封龙山、灵山素来得供奉法食。光和年间前常山相南阳冯府君又应吏民之请,先后上书诣太常,为毋极山君与白石山君更造神庙,恢拓祠宫,立碑铭德,颂山之神,置吏牺牲从制。月醮时祠,礼与前三山同。”
“下吏以为,名山大川,各有灵性,自古至今多有博学之士隐逸山林,开课授徒,若明府以六名山为名,建立学校,必能合乎名士高人心意。”
颜佑话头刚完,颜良还没说什么,崔琰就赞道:“好提议,不说远的,便说本朝卢侍中便曾在缑氏山中讲学,吾师康成公亦曾在不其山中授徒,若建学于山中实乃风雅之事!”
颜良欣慰地看了看么弟颜佑,心想我家究竟还是有人才的,颜佑虽然在下曲阳时和魏杰二人都是纨绔子弟,但来到常山之后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今天更是琢磨心意提出了这个极为优秀的建议。
古时之人素来认为名山大川各有神灵,比如将白石山成为白石神君,逢年过节祭祀,或者遭逢天灾时还会去祈雨等等。
这元氏县内的六座名山倒是极好的由头,逼格既高,又能把学校建立在山脚下节约地方。
颜良道:“立本提议甚好,则名山兴办学校,极为合宜,你且说说,当唤作什么?”
颜佑被二人接连夸奖也笑道:“下吏以为当唤作六名山学。”
“六名山学,六名山学。”
颜良心里默念几遍,心想这六名山学怎么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这念起来太像秋名山了,那自己岂不是变成老司机了?不行不行,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颜良寻思片刻,说道:“六名山学不够大气,便唤作六山学院吧!主持学院教学之任的便成为山长,我这便请张公为六山学院的第一任山长。”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