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本初见此情形,原本紧绷的脸色也不由一松,微笑着上前几步搀扶起颜良道:“立善辛苦了。”
“此为末将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在袁绍手搭在颜良手臂搀扶的时候,颜良作势嘴角一抽,发出了一声冷嘶,袁绍遂问道:“立善伤势如何?”
“些许小伤,不碍事,咳咳……”
袁绍看着颜良辛苦忍咳的样子,说道:“噢?些许小伤?我可是听说你被那关云长飞锤砸在了背心。”
“末将一时疏忽,咳咳……若下回再遇到他,必不有失,咳咳……”
袁绍道:“怕是没那个机会了,刘玄德听闻关云长在曹营之中,已经遣人往他处送信,或可说得关云长来投,日后尔等或可并驾齐驱一同杀敌。”
颜良心道你就做千秋大梦吧,别说是关羽,就连刘大耳也只是把你这里当个临时中转站,过不多久就会忽悠你出钱出人让他去豫州敌后搞事情,最终投了刘表。
“关羽有万夫莫当之勇,末将预祝大将军得一勇将。”
“哈哈哈,关羽有万夫莫当之勇,比之立善又如何?”
颜良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其人虽勇,然比之末将尚且不如。”
袁绍听闻之下,只当是颜良心中不服气,便揭过不提,只哈哈一笑道:“此皆是曹阿瞒麾下降卒?”
“正是,为首之将乃曹逆所署东郡典农校尉毕齐毕子礼。”
跪在颜良身后不远处的毕齐听到颜良提及自己,连忙俯首道:“罪臣东平毕齐,拜见大将军。”
“东平毕氏?毕子玉是汝何人?”
“正是区区从父。”
“呵呵,原来是子玉的从子,快快请起。”
待毕齐起身后,袁绍看他虽然穿着武将袍服,但面容端正,颇有士人之仪,不由赞道:“卿从父见在吾治下为官,卿可愿踵迹其后?”
面对袁绍的招揽,毕齐此时也不再故作矜持,答道:“罪臣蒙大将军宽释,敢不从命。”
袁绍收服了一个两千石,心中十分高兴,看着那些跪伏在地上的俘虏道:“卿且为吾整肃此间降卒,日后另有大用。”
原本袁绍被早一日抵达的郭图当面说了颜良诸般不是,对于颜良之前的表现是相当不满意的,但颜良今天搞的这别出心裁的献俘很是合他心意,且看到颜良负伤裹创的样子,对他的不满便消去了一半,说道:“立善既然有伤在身,便先返营歇息吧,如今伯屈亦身负重伤,你可要保重身体才是。”
颜良见这一关好歹算是蒙混过去了,心中稍安,便决定趁热打铁道:“谢大将军挂碍,末将尚有一事容禀。”
“且说。”
“前时曹贼在白马城偷袭马延所部右营,致使右营大溃,幸得末将事后收拢溃卒,重新编练为三曲人马。末将特来请示大将军,此三曲人马应如何发落?”
袁绍对于颜良提出的这个问题也稍显意外,对于马延所部溃卒的事情他早就听郭图说过,他当时也对颜良私自扩充兼并部属的行为多有微词,但此刻颜良竟然把话摊开了说,显得并无私心,心中倒也释然。
当下问道:“先锋军连日大战,战损如何?”
“伤亡众多,减员几近两成。”
袁绍略一思忖后道:“卿可在其中取一曲人马分别补益卿与文从所部,其余二曲归入我本营待处。”
“末将遵命。”
虽说三千人一转眼就被收回去两千,但得了袁绍此话,那余下一千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纳入部属,颜良对这个结果也表示满意。
“末将尚有一物献予大将军。”
“噢?是何物?”
颜良命人推过一具改进后的鹿车,亲自示范将一面军用大楯架在鹿车上,然后说道:“末将于白马城下迁延多日,城中防卫森严,部众于填壕之中损失惨重,幸得手下有人献策改进此物,因其便捷易造,故而大有所获。末将不敢藏私,特此献于大将军。”
袁绍虽然是高门大族的派头,但这些年也没少经历过战阵,自然看得出改进后的鹿车对于攻城填壕所有助益,便笑道:“此物倒也灵巧,是何人献策改进,可有赏赐了么?”
“是先锋军下屯长济阴人仇升,其人之后在追击曹贼途中又有建功,末将已草拟迁其为军候。”
袁绍听说献策之人乃是个无名小卒,且已经升迁了军职,便也不怎么上心,随口道:“既如此,吾便再赏赐他五万钱。”
“末将代仇升谢过大将军赏赐。”
“卿且好好休养,待恢复康健后,吾更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