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这可是对着和尚骂贼秃,顿时把刘延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郭公则这逼装得也甚是不凑巧,他话音刚落下不久,大街上就传来了纷纷攘攘的人声。
安坐堂中的郭图听到外边传来喧闹声,脸色很不好看,呵斥道:“外边何事喧哗?”
侍立在旁的随从也一脸懵逼状,不清楚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打开门望去。
当随从打开门后,也不用他打望,因着县寺外的照壁已经被拆毁用作了石弹的材料,从大堂到街面上现在是一览无余,街上人群喊叫的声音异常清晰地传入了堂中。
“我等要见郭将军!要见刘府君!”
“将军要为小民做主啊!”
“刘府君素为贤太守,定能为我等张目!”
郭图与刘延面面相觑,都不知外边出了什么事情,便都不敢托大,联袂出了大堂往街上行去。
待到二人走到街面上,县寺门口已经呼啦啦拥了众多前来请愿的百姓,当然更多吃瓜群众也正在闻讯靠近中。
见到一身戎装的郭图和一袭布衣的刘延现身,县寺外的百姓们倒是自觉听了呼喊,纷纷跪地参拜。
“郭将军!”
“刘府君!”
郭图见面前百姓还算识相,面色稍霁道:“汝等聚众前来,所为何事啊?”
跪拜在最前的一名士人打扮中年男子道:“我等此来乃是求将军为我等主持公道。”
郭图见此人如此说,心想我才率人进驻了白马一天,就有人来喊冤,莫不是这刘延之前撒下的烂摊子?他不由斜睨了一眼刘延,发现刘延面色如常,并无异样,心中稍许失望,只问道:“噢?可有什么不公之事?汝尽管道来,本都督必会为汝等做主。”
那士人见郭图算是好说话,连忙又行了个大礼道:“有郭都督此话,我等尽皆可以放心了。”
郭图被士人一顿恭维,脸上便也露出了些许笑容,双手虚抬道:“且说,且说。”
“此事是这般的,我等本久居城内,昨日受曹司空勒令我等举家西迁,在军士的逼迫下,我等虽不愿背井离乡,然亦不得不应命。”
听到这里郭图更是以为心中所料属实,忍不住大点其头,作赞许状。
得了郭图的鼓励,士人继续道:“然则曹司空在酸渎水边败绩,我等皆惶惶然不可终日。幸得河北军实乃仁义之师,收拢我等护送回来。”
郭图见河北军被夸赞为仁义之师,面现得色地偏头问道:“刘公,曹贼之所为,与我河北军之所为,孰优孰劣啊?”
刘延自然不愿被郭图套进圈里,只含混答道:“自然是以民为先者优。”
“我等虽然在城外营中寄宿一日,然河北军待我等实如父老兄弟,帐幕用具无不齐备,热汤热食亦不或缺,我等皆以河北军之举而称善。”
“今日午间,我等陆续返还城中,却发现我等之屋宅皆已被霸占,我等在城中已无立锥之地。还望都督为我等做主,好让我等收回祖宗传下的屋宅。”
“噢?竟有此事,是何人侵夺汝等之屋宅?”
原本说话十分利索的士人先是看了看郭图,又看了看刘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郭图心想这人定是害怕刘延阻扰,指不定就是刘延的属下侵夺的屋宅,不由沉声道:“汝但说无妨,毋须有所顾忌,本都督必会为汝等做主!”
士人得了郭图的准信,终于下定决定道:“侵占我等屋宅的便是都督手下的将士,还望都督为草民等做主!”
一言既出,其余的百姓们也纷纷应和道:“还望都督为草民等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