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小声说:“好,我先走了,饭盒……你可以扔掉。” “洗干净我会让人送过去。”纪煜笑笑,替她拉开了会客厅的门。 胥烟的眼眶又有些泛红了,她垂着头,匆匆往外走。 “胥烟……”纪煜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她。 胥烟飞快地转头看纪煜,一脸期待。 “那个……早上对不起……”纪煜拍了拍额头,无奈地说道:“你可以开个价……” “不要了。”胥烟捂住嘴,拔腿往前跑。 “胥烟。”纪煜懊恼地追了几步,看着她直接冲下了楼梯。 “我没事,真没事……”胥烟的声音从楼道里传了上来。 纪煜在楼道口站了会儿,慢步走了下去。 胥烟出了公司大门,推了自行车,慢步往前走。 她一直在流眼泪。 有时候哭泣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坚强了太久。 这段时间是她最难熬的时候。好不容易考过了钢琴的证,通过了聘用考试,却被人顶替了下来。舅舅舅妈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要钱的地方一天比一天多,她焦头烂额,却还想全力保住自己的钢琴…… 每一个热爱钢琴的人,怎会不想拥有一架自己的琴?这钢琴也是纪煜给她的啊,她得留着,一辈子留着它。 是的,现在让她最痛苦的事是——发现爱情已然深种,却绝不允许开出芬芳的花。 她怎么配得上纪煜呢?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话,只是童话。 而且,纪煜不爱她,认识两年都没能对她有一丝半点感情。就在早上,她以为会有突破的时候,他却匆匆结束,掉头离开。 她来悄悄看过他很多次,他的妹妹好漂亮,阳光活跃,不是她这样沉默寡言的类型。他身边也有美女来往,身材高挑,丰 满玲珑,不是她这样瘦得像风筝一样,风一吹就能飘走的类型。 男人喜欢那样的吧? 纪煜一定是喜欢那样的,住了两年都没有对她的身体产生半丝渴望,她太失败了。 胥烟抹了抹眼泪,骑上了自行车。 纪煜一直跟在她身后走,感觉很复杂。胥烟哭的时候,他心里隐隐地跟着有些难受。这个女孩子毕竟已经陪了他两年多了。他心情不好,就去她那里倾倒坏情绪,她安静地全盘接受,用她温柔的手安 抚他焦躁的情绪。 为什么情绪不好?他是唯一的继承人,他不想输给父亲,他想把公司做到最好。但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世间万事瞬间即变,每一天都会遇上新的麻烦,解决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心烦意乱。 胥烟总能让他安静。 但是,别的感情呢? 他停下脚步,看着胥烟慢慢地往前骑。她的头发很长,乌亮得像一匹缎子,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晃动。 地上有来不及干去的水渍,她的眼泪真多…… 胥烟骑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家,她已经把自己的衣物搬回了舅舅家。他们住在顶楼,钢琴放不下,就放在了楼顶天台上,她支了个帐篷,把钢琴藏在了里面。 她不放心,晚上就睡在钢琴边,怕人偷走它。把彩色泡沫垫子铺好,丢了个枕头,就是她的床了。 “小烟,你去哪里了?怎么要睡楼顶?”舅妈咳嗽着上来了,端给她一碗甜酒,“我做了甜酒,你吃一点。” “我看着钢琴。”胥烟坐起来,接过了甜酒。舅舅舅妈的孩子在地震里没了,她的爸爸妈妈也没了,所以她们成了一家人,互相安慰,互相扶持过了这么多年。 “这钢琴真好啊。”舅妈围着钢琴走了一圈,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心地摸了摸琴键,赞道:“真漂亮。哎,我一直想给你买一个,但是太贵了。” “我现在有了呀。”胥烟喝着甜酒,冲她笑了笑。 “哦,唐果早上来了。”舅妈点了盘蚊香,在她身边坐下。 “她从美国回来了?”胥烟小声问。 “嗯,给你带了礼物。还给我买了呢,那孩子就是懂事。”舅妈点点头,乐呵呵地伸手给胥烟看,是一个彩色石头手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