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夕一开始是挺他的,几次说了让他别跟着,一次也没能让他听了,最后干脆视为空气了,只是有这么一个尾巴走哪儿都跟着,确实是不怎么方便。
“我去茅厕,你也要跟着?”她咬牙切齿地道。
燕丘一脸无所谓,道,“我不介意。”
“我介意。”祝一夕沉着脸道,他到底有完没完了。
“我可以走远点,不会打扰你。”燕丘说着,自己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会保持这样的距离。
祝一夕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燕丘,你这样真的很烦人!”
她忍着火气,重重地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只要无极圣尊不要再一天在你眼前晃那么久,我也不想看着你的,谁让你那么没用,几句话就让他哄得团团转。”燕丘哼道,言下之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他。
祝一夕咬了咬牙,放弃再与他争辩,自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现在,他们一个个全守到这里来,无非是怕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活不到一百年就又要没命了,但她这条命能活到如今已经是赚了,只是终究还是有些舍不下的人和事。
她从茅厕出来,远远看到不远处倚树而立的燕丘,恨恨地瞪了一眼走开,对方又举步到了十步以内的范围。
“燕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烦人?”
谁受得了,天天被人从早盯到晚的,她能与无极圣尊怎么了,即便真有个什么,那不早几百年前就有了。
“能啊。”燕丘脚步轻快,从后面追上她说道,“你跟我成亲了,名正言顺了,我就不用天天看着你了。”
祝一夕干笑了两声,对于他这种一天八百回的表白和求婚,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说起什么话来,他都能给你绕到这件事情上来,这若是一个不留意,就被他的话给套住,答应了他所说的。
“这好妈还不吃回头草呢,你不能连个马都不如吧。”燕丘继续在她边上念叨道,虽然这种洗脑式的劝说,从来没起什么作用,但还是忍不住多了嘴。
“我不是马,我也不吃草。”祝一夕瞪了他一眼,疾步走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她与燕丘之间的问题。
他是她很重要的人,却又不是她所爱的人,而她自己又深知被所喜欢的人拒绝是什么样的心痛,而她又如何能对他绝情绝义逼他离开。
只是,她更清楚,不管他在她的身边再守侯一百年,一千年,她的心里也不可能接受他这份心意,她的心里早就装满了另一个男人,即便那个男人也曾让她失望,痛心,甚至绝望。
但是,他一直在她的心中,不曾离去,也永远不会离去。
燕丘看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怅然,拒绝的话已经不知道自己听过多少回了,也明明知道不管自己再说多少回,再守在这里多久,她都不可能将心转向他,却仍旧不甘心放手,不甘心她回到无极圣尊身边。
祝一夕出门采买了些东西,回到南苑见小亓霁正在跟无极圣尊学习术法,看到她回来,父子两个笑着看了过来,她微微笑了笑,冲小亓霁指了指自己买回来的食物,小家伙知道给他买了吃的,撒腿就跑了过来。
“娘亲,你给我买什么了?”
“栗子糕。”祝一夕说着,给了他。
小亓霁迫不及待拆开,第一快却先喂给了她,“娘亲,你吃。”
祝一夕失笑,弯腰张嘴咬了过去,虽然口中尝不出是何滋味,心里却觉得丝丝甜意。
小亓霁自己吃了一块儿,扭头见无极圣尊走了过来,又拿了一块给他,“圣尊大叔,你尝尝。”
无极圣尊接了过去,没有急着吃,却是笑着走到了祝一夕面前,伸手拭去了她嘴角沾着的糕点屑,“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也不怕孩子看着笑话。”
祝一夕怔了怔,自己又抬手擦了擦,“我把东西放厨房去。”
说着,匆匆走了。
曾几何时,在玉阙宫之时,她极爱飞林做出来的糕点,好多次吃得脸上都是糕点屑都顾不得,他也是这样替她温柔的试去。
那时候,她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连好些天都感觉到残留在脸上的,他手指的温度。
无极圣尊看着她走远,方才低头朝小亓霁道,“吃完了,别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