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这些奏折又有何用?你以为各城官员还会听从本皇的旨意吗?他们现在早已是占城为王,借着一城财力来中饱私囊,不少城主还私自扩充城军大营的编额,擅自养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们现在只等着天有时变便揭竿而起,届时圣域之上便是狼烟遍布,各城各府自称一方诸侯,相互争斗吞并,这就是要彻底颠覆我皇族基业的前兆……咳咳……”
“陛下息怒!”群臣伏跪在堂中,齐声悲呼。
“息怒息怒,你们就知道让本皇息怒,又有谁能真正替本皇解决当下的危机?”炎崇一边用锦帕捂着嘴一边怒斥道,“若是当年文鼎公和护国公在,本皇今日又何至于如此进退维谷?”一想起陆淏谦和韩啸所在的鼎盛时期,炎崇的心里便是又气又悔,只可惜是他自己玩火**,这才落得自食恶果的下场。
丘名老人叹息道:“如今各地奏折十之**都是向陛下索要钱粮,我们眼下是以琅琊城一城之力去供养整个圣域,这又岂能养的起呢?依老夫之见,陛下不如将七万大军召回琅琊城亲自把持,然后以一城之力养琅琊一城,至于圣域其他各城就暂且由他们自己去解决生计……”丘名老人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道,“这样一来,以琅琊城今日的繁华,自给自足定是绰绰有余,而多出的钱粮我们可以分为三部分,其一可以用来完善吏治整顿风气,其二可以扩充军备,其三则是可以储备起来以作不时之需。待琅琊城实力雄厚之后,再徐图前进,将陛下的势力逐渐扩向周边乃至整个东北之地,继而再收复整个圣域。”
“依你之见本皇岂不是也变成了圣域万千诸侯中的一方权势?”炎崇眉头紧锁地反问道,“整个天下本来都应该属于本皇,本皇又为何要偏安琅琊一隅?这样做岂不是有辱皇威?”
“陛下英明,我等也认为断不能放弃对圣域各城各府的牵制,否则维系了数百万年的皇族基业将会彻底覆灭,届时陛下要重新开辟天下,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堂中大臣倒是众口一词,他们之所以会这么想其实是并非是考虑皇族基业如何,而是基于自身的利益来衡量,倘若领皇是圣域的领皇,那这些大臣就是位高权重的圣域权贵。但若领皇偏安一隅只做琅琊城的领皇,那充其量也就是个势力强盛一点的城主罢了,而这些大臣则会从圣域权贵沦落成琅琊城的官吏,但从圣域皇、王、公、侯、臣、府、吏的官员编制上来说,他们本来最不济也是侯、臣,但蜷缩在琅琊城那他们大部分就要变成城池小吏,这是大臣们绝不像看到的结局。
丘名老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大臣的心思,他满眼焦急地望着炎崇,希望炎崇能乾坤独断。但今日的炎崇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英明君主,而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急功近利、满腹牢骚的垂危老人。只见炎崇目光烦躁地摇了摇头,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圣域各城各府之所以会对本皇视而不见,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这一切并非是因为局面混乱,也不是因为本皇驾崩的流言蜚语。而归根到底是因为如今在圣域之中,本皇已经不再是万人之上的圣域之主,在本皇的头顶上现在还压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圣域魂主蓝辰,一个叛臣贼子的遗孤。正因为有这个魂主的存在,本皇这个领皇才会变的一文不值。”
“那陛下的意思是……”丘名老人满眼担忧地追问道。
“只要蓝辰一死,本皇就能重振皇威!”炎崇笃定地说道,“比起偏安一隅重新争夺天下,本皇认为除掉一个蓝辰更加容易。”
听到炎崇的话,丘名老人连连摇头劝阻道:“陛下三思,蓝辰只不过是陆一凡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去高手如云的西皇山除掉蓝辰,就算我们除掉了蓝辰,陆一凡还会再派另外一个张王李赵之类的人站出来继续做圣域魂主,到时候陛下仍旧要面临今日的危局!”
“那就除掉陆一凡。”炎崇眼中寒光四射,说起话来咬牙切齿,他现在已经被愤怒彻底冲昏了头脑。
丘名老人苦笑道:“除掉蓝辰已是难如登天,除掉陆一凡?我想莫说是圣域,就算是整个五域如今也没人敢去做这件事。陛下莫要忘了,靖海神族已经放出话来要誓杀陆一凡,我想陆一凡如今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陛下何不再耐着性子忍一忍?只要忍到陆一凡不在了,届时五域格局定会有所变化,到时候陛下再趋利避害相信一定能夺回大权。”
“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陆一凡大限将至,恳请陛下不必与一个死人一般见识。”大臣们纷纷开口赞同道。
“那就对了!”炎崇冷笑道,“既然陆一凡是将死之人,那蓝辰就是必死之人。如若真的等到陆一凡不在了那时候圣域必将大乱,本皇再想从野心勃勃的群狼之中脱颖而出将变得更加艰难。所以本皇决意先除掉蓝辰以震皇威,倘若陆一凡再敢派一个新的魂主,那本皇就再除一个,一直到陆一凡被靖海神族除掉为止。如若今日本皇视而不见,那各城各府必当评头论足妄自揣测,今日本皇唯有表现出不惧他陆一凡,他日才能一振朝纲,令天下臣服!”
“难道陛下不怕陆一凡会报复?”丘名老人看到炎崇一意孤行,不禁忧心忡忡地反问道,“以他的手段若想报复的话只怕……”
“放心,陆一凡绝不敢动本皇一根毫毛!”炎崇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爹陆淏谦是忠臣,他岳父韩啸也是本皇的忠臣,陆一凡若敢对本皇不敬,那他就会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本皇虽然痛恶陆一凡,但他恪守孝道却是有目共睹,本皇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断不会这样去做。”
“可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等丘名老人再度张口,炎崇却是突然转过头来目光急切地看向丘名,道,“本皇现在身边所能用的人唯有你这个老伙计了,本皇现在愿意拿出一百万金贝召集各路高手,由你统一安排去除掉蓝辰,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本皇这一次?”
丘名老人与领皇相识数十年,关系匪浅,如今炎崇虽然行事鲁莽糊涂,但他毕竟还是圣域领皇,是丘名老人的主子。如今炎崇如此满怀期待地恳求丘名老人,饶是丘名老人心中再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张口。丘名老人明知这是死路一条,但却也为了报答皇恩而不得不去自寻死路。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丘名老人的无奈今日的大堂之中又有几人能体谅呢?
在炎崇那双布满恳求的老眼注视下,面色为难的丘名老人终究还是轻叹一声,缓缓点头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那这一百万金贝还是继续留在国库以备不时之需为妙,老朽愿意率领圣魂学院四位院长和院中高手,替陛下……闯一次西皇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