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月春风5

sp;“心儿喜欢我。”

    翁擎笑道：“那是过去的事情，如今，小心喜欢的人是我——翁擎。”

    步辰殇眼睛直直盯住翁擎，翁擎向他耸耸肩，道；“事实如此，他如今喜欢的人是我。”

    二人再次沉默。

    翁擎看到步辰殇的眼睛快要冒出火来，激怒他的任务没成想竟如此容易，这么快便完成任务，可以向小心交差。只是，步辰殇的火气不会那么容易消，他倒要看看小心究竟要干什么？

    初心和寒幽王从外面回来。

    初心走回翁擎身边，看见师父脸上气得通红，知道翁擎已经跟他摊牌。她装做不知情，装做无辜，和他聊起天，道：“师父，您在幽都还好吧？生活习惯吗？”

    步辰殇眼睛深情且痛苦的望着他的心儿，心中千万个不相信翁擎对他所说的话，他的心儿爱上别人，他的心儿不要他，他的心儿不爱他。不，不，不，他不相信，他不会相信，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他的心儿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心儿，他的心儿永远只会爱他一个男人，他的心儿永远只会属于他步辰殇一个人。

    “心儿，师父去幽都是不想绝煞再抓仙界各山的弟子，师父想要——”

    初心对步辰殇笑笑，道：“师父，心儿明白。刚刚听寒幽王提及，你生活的还行，太好了，心儿暂时不用担心。”

    步辰殇看着初心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之中看出一丝丝情绪，看出心儿挂念他的哪怕一点点的心绪。可惜，令他失望，他没能在她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哪怕一丝丝的担忧，哪怕一丝丝的爱恋，哪怕一丝丝的不舍，甚至哪怕一丝丝的责怪。

    他失望了，彻底失望；他无望了，彻底无望，他的心儿居然在面对他的时候，任何的表情也没有。

    步辰殇开口道：“你喜欢翁擎？”

    初心、翁擎和寒幽王没有想到步辰殇会如此直截了当问出这个问题，弄得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初心明显一愣，步辰殇扑捉到她脸上的细微变化，他追问道：“你喜欢翁擎？”

    初心看看翁擎，又看看步辰殇，然后点点头。

    “啪嗒”一下，步辰殇的心掉了，他的脸色变得难看到极致。他凉冰冰的话语说道：“我想跟我徒弟单独谈谈。”

    翁擎看了一眼初心，初心向他微微点头，他立刻站起身，道：“小心，你跟你师父好好谈谈，我去城里查账，顺便带寒幽王在城里转转看看风景。”

    翁擎和寒幽王离开西园，堂屋之中只剩下步辰殇和初心二人。

    初心的心中开始打鼓，她不敢单独跟师父待在一起，她不敢看师父那双近似难过绝望的眼睛。她心中明白师父的苦，在幽都这一年，一定是他心情差到极点，一定是忍受了不能忍受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如今，自己还要这样去打击他，他心中一定是绝望到了极点。可她不能心软，坚决不能心软。师父下不了决心对付绝煞，到目前为止，一直寄希望于绝煞能够自己想明白，希望他自己能够自动放弃。初心不希望师父受制于绝煞，希望师父能够真正下定决心跟他彻底决裂，以至于能够彻底消灭绝煞。

    步辰殇一步一步向初心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初心却向后退了一步。

    “你在做什么？”

    步辰殇失去耐心，他上前一把将初心拽进自己怀中，紧紧抱住她，生怕她会跑掉。

    初心挣扎着喊道：“师父，你放开心儿。”

    “不放，不放，师父不会放开心儿。”

    初心何尝想要离开师父的怀抱？在他温暖的怀中，初心感到舒心，她恨不得一直这样窝在师父怀中永远不出来。

    “师父，心儿有话跟您说。”

    “不听，不听，师父不想听，不要听。”

    初心叫道：“师父，您要听，一定要听心儿把话跟您说清楚。心儿觉得对不起师父，师父对心儿那么好，可心儿却爱上别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心儿对不起师父。请求师父能够原谅心儿。”

    “不，你是师父的心儿，只是师父一个人的，只能爱师父一个人，你休想离开师父身边。”

    步辰殇紧紧抱住初心，越抱越紧，越勒越紧，好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肯罢休。

    “师父，您冷静，冷静听我说。”

    步辰殇一句话不说。

    初心鼓足勇气说道：“对不起，师父，从现在开始，心儿能不能一心一意做您的徒弟，只做您的徒弟，而您也只是心儿的师父。我们做一对上慈下孝的好师徒，行吗？”

    步辰殇眼睛怔怔望着怀中的心儿，脸上红紫红紫，他张开嘴巴一字一字说道：“心儿，如果你胆敢离开师父，信不信我嚼碎嚼碎吃掉你。”

    初心心中一惊，她从未看见过师父对待自己他的脸上的表情会是这样，恨戾的杀气腾腾的，令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害怕。

    “师父。”

    步辰殇道：“心儿，跟师父走，师父带着你，我们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不再过问任何事情。”

    初心苦笑，她的心中何尝不想这么做。可惜，她已经没有时间，煞气越来越不受控制。她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在自己消失之前解决掉绝煞这个祸患。为师父以后能够安安静静过日子，她必须这么做。

    初心道：“对不起，师父。心儿喜欢翁擎，没有办法跟你一起走，希望师父能够原谅。”

    步辰殇吼叫道：“不可能，心儿在骗师父，心儿说过只爱师父一个人，不会爱上别人，不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这是在跟师父撒谎，撒谎。”

    “没有，心儿没有说谎。感情的事情真的说不清楚，心儿喜欢翁擎，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喜欢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初心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犹如好多辣椒水洒在脸上火烧火燎不得安宁。

    初心捂着脸怔怔望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师父，心中一阵绞痛。

    步辰殇呆呆望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了心儿。他不知所措，脸上一片茫然，嘴里说着一些话确是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对不起，心儿，师父——师父不想，不想的。师父不对，不应该打你，不该打你。你，你打师父，你打师父，师父给你打，只要你不生气，不生师父的气。”

    步辰殇抓起初心的手便往自己脸上打，初心心中难受得要命，看着师父痛苦不堪，自己的心比他还要刺痛。她恨不得将师父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一番，告诉他自己不爱别人，也不会爱上别人，心儿心中永远爱的人就只有师父一个人。可她不能，不能这么做，不能心软。面对师父的时候，自己永远都是心软的，每次遇见什么事情，她总会心软而放弃自己原本先做好的决定。此刻，她也想放弃，放弃自己的想法，什么也不顾，跟着师父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哪怕自己只能活几日，也要跟师父待在一起，就算自己死掉，也要死在师父的怀中。

    步辰殇的心彻底绝望，他的心儿当着面亲口承认喜欢上别的男人，为那人而不能跟自己离开。他不相信，不敢相信，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他的心儿已经变心。他气到极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心儿不要离开自己。迷离恍惚之间，他的眼前闪现出心儿跟翁擎手牵手亲密的幸福的走在属于他们自己的海棠西苑之中。

    沉默，死寂般沉默。

    二人面对面，怔怔望着对方，从对方的眼睛之中可以发现双方的眼睛早已经湿润。

    好久，好久

    翁擎和寒幽王从城里回来，他们看见他们的样子便是相互看着，谁也没说话。

    又过去好久，寒幽王走近步辰殇，小声提醒道：“仙尊，我们该回去了。”

    步辰殇毫无反应，眼睛仍旧死死盯住初心。寒幽王又说道：“仙尊，您别为难我，现在时候不早我们先回去。这样，明日，明日我们再过来。”

    翁擎故意想要激怒步辰殇，他一伸手拉过初心，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开口道：“殇儿，时候不早，快回去吧。明日再过来，我请你喝酒。”

    步辰殇的心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望着初心的眼睛没有动过。看着初心在他怀中安稳待着，他的心生疼生疼，淌出血水，流向全身。

    寒幽王在他耳边说道：“走吧，明日再过来，他们不会走的。”

    步辰殇的脚始终不动。

    翁擎在初心耳边轻声说道：“还是你送他出去吧，看着你师父，我于心不忍，何况你？”

    初心轻叹一口气，从翁擎的怀中抽出，转过身，走到步辰殇身边。伸手牵过他的手，向外面走去。步辰殇就像一个茫然失措的孩子，任由她牵着，乖乖跟着她走出堂屋，走出海棠西苑。寒幽王远远跟着，没有去打扰。

    步辰殇看着前面的心儿，眼中泪花翻转，他的心儿此刻正牵着自己的手，而目的只是希望自己早点离开。

    将步辰殇送到西苑之外，初心丢开他的手，头也不会将他放在外面，自己走进西苑关上门。

    西苑门里，初心靠在门上很久很久。

    西苑门外，步辰殇呆呆站着，一动不动。

    很久之后

    步辰殇终于挪动脚步，跟随寒幽王离开。

    初心回到西苑，翁擎迎上前，将已经被抽空全部力量的她揽入怀中，轻声问道：“为何要骗他？为何要激怒他？”

    初心闭着眼睛，幽幽说道：“师父根本没有斗志。面对自己的徒弟，他没有打算要他的性命，甚至为仙山的众多弟子，竟然只身前往，在幽都足足待了一年时间，却还是没有办法跟他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