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孩子,潜伏在敬王府中接近自己。现在又骨肉分离,千里迢迢跑到天熙宫中营救自己,这份恩情实在难以偿还。
苏离兮暗暗内疚着,嘴唇蠕动:“谢谢你……”连累她不能抚育自己的孩子。
“呵呵……”听到她肯说话了,金嬷嬷高兴地笑起来:“苏娘子千万不要说客气话,我们一家子的命都属于斯澜王爷,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要说,我们这位王爷可真是一个痴心人,这么多年思念娘子痴心不改。王府中至今没有王妃,也没有任何的侍妾,只有几个皇上赏赐的歌舞伎。”
歌舞伎?苏离兮想到了那一年与自己赛舞的胡姬古丽娜,大概就是她吧!
天近傍晚的时候,西兹商队寻找一处临水背风处休整。人们从骆驼身上卸下来包裹,在周围支起了一个一个小帐篷,在空地上燃放起温暖的篝火,烤肉的香味伴着人们的说笑声,平添了很多热闹温馨的气氛。
金嬷嬷指挥着两个粗使婢女将苏离兮抬出了车厢,在一处最大的帐篷中休息。她的小腿一直肿胀着,为了赶路一直颠簸,根本就不能自己走路,稍微动一下就疼痛难忍。跟随商队的老医师医术十分普通,对着她的伤腿有些无奈。
帐篷的帘子掀开着,苏离兮看到外边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的身材和容貌与汉人很不同。男人们高鼻深目,身材健壮,皮肤粗燥,长发卷曲披肩,穿着翻领束腰窄袖宽腿的短袍,脚下蹬着长长的靴子。女子们丰满高大,穿着五彩及膝的裙袍,脸颊和脖子均用一层白色薄纱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双生动有神的大眼睛,有黑色的、有褐色的,有蓝色的眼眸。他们脸上带着真诚开心的笑容,相互用西兹语交流着,偶尔蹦出几个生涩的汉词。
听金嬷嬷说,在西兹国唯有皇族血统的人,才能生长出最尊贵的紫色瞳眸。
金嬷嬷端来了几块汤饼子还有羊肉热汤,医师又重新过来看看苏离兮的小腿,他捻着胡子不断摇头。这路上缺医少药,又是断骨伤,这下子只怕要修养很久都难以恢复了。
苏离兮心灰意冷中,倒是不在意自己的伤腿了。身体上的痛苦永远赶不及内心的焦灼。
一夜难眠,听着帐篷外间的风儿呼呼吹着,忍受着小腿上的伤痛,梦里是孩子的哭喊声,还有一个个阴森可怖的脸。
不知不觉中天色大亮,商队的人们整装待发,给马儿和骆驼喂些草料,收拾帐篷等物品,婢女们将苏离兮抬上了车子,在她的身下铺上厚厚的毛绒毯子。
车队行进了几里路程,苏离兮听见外边一片欢呼的声音,她正在疑惑间,金嬷嬷掀开了布帘子,激动欣喜地言道:“王爷来了,王爷来了!王爷定是收到了消息,日夜兼程赶路,亲自来迎接您了!”
苏离兮侧头向外张望,欢腾的马蹄声和牛羊的欢叫声,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策马而来,阳光照耀在男子浑厚英挺的肩膀上上,仿若在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圈金光……
他身穿西兹人特有的矫健服饰,整个人散发着光华自蕴,金褐色的披肩卷发随风飘扬,鲜明的五官轮廓立体感十足,浓黑的长眉,高挺的鼻梁,一双紫色的眼眸镶嵌在深深的眼眶中,纯净清澈如同紫色梦幻的宝石。
苏离兮的眼眶渐渐湿润,一颗心痉挛般的收缩着。在她最最无助和痛苦的时候,有一位男子一直在无怨无悔地等候着她……
阿尔斯澜将马鞭丢给奴婢,翻身跳下了马背,来到她的车前。
二人默默看了片刻,他突然张开宽阔结实的肩膀,将她拥抱入怀。
一股陌生而温暖的气息环绕着她,经历了这么多的艰辛痛苦,她突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就像是迷途的孩子找到了亲人,他的怀抱宽厚暖和让人留恋。
苏离兮缓缓抱住了他的腰身,眼泪再也忍不住流淌而出:“兄长……”
阿尔斯澜轻抚着她的头发:“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从今以后,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除非是我死了,再不叫你离开我的身边。”
---题外话---【阿尔斯澜说:除非是我死了,再不叫你离开我的身边。写这一句话的时候,有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