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马嬷嬷扫了她两眼:“奴婢劝你还是安分一些吧,别整日里歪着心思打听外边的事情。富贵荣华那都是过眼烟云,落草的凤凰不如鸡,一个失宠的妃妾不如赖皮狗。你能保住一条命就该是对上天感恩戴德了!”
苏离兮想了想,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绣金线梨花荷包,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这荷包是内造纺皇庭特制的物件,虽然不值几个大钱,可在宫外也是个稀罕物。嬷嬷若是不嫌弃就请笑纳,给家里的姑娘们做个小玩意也是好的。”
马嬷嬷的三角眼儿不由一亮,倒不想还能收刮出一些东西来?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是皇帝曾经的宠妃,一个随身的小荷包都是用金丝线绣的,上面还缀着几颗圆润明亮的小珍珠,那精巧的绣工是一等一的上品,拿到宫外去贩卖可以换上几十两银子。
于是,马嬷嬷走过去抢过了荷包:“得了,谁叫我这人心软呢?禁不住可怜你一求、再求的。”
苏离兮目光殷切地注视着她……
马嬷嬷言道:“二皇子的消息我确实不知道。但是,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不妨告诉你。三天前,皇上亲率二十万兵马赶赴南疆,听说那些安氏余孽与南越国勾结在一起了,连续攻占了几座城。”
“如今宫里主事的人还是瑾妃娘娘。皇后娘娘身子不太好,且在凤仪宫里修养,寻常事务都不大过问。大概就是这么多了,苏采女听一耳朵就算罢了。您若是能够苦熬到二皇子长大的那一天,指不定还有一点点重见天日的希望,到时候可别忘了奴婢这些年对您的照顾。”
言罢,马嬷嬷抱着锦缎和荷包喜滋滋地出去了!
苏离兮怔住了神,小九竟然御驾亲征了?可见,天熙目前的时局有多么糟糕?硝烟四起,战火连连,国库空虚,各大家族虎视眈眈。她缓缓地坐在床榻上,手里抚摸着那发霉的棉被,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是不是她偷盗‘御龙南令’造成的后果,逼着杨熠只得亲自上战场。虽说他曾经南征北战,可刀剑无眼、危险重重,希望他可以平安归来!
她心里还是爱着小九的,只是她有她的苦衷,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之。如今还说什么‘爱’字,连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儿,爱情显得十分可笑。小九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这一次,她亏欠安水屹的情算是还清了。
入了夜,烛火如豆,房间里只点燃了一盏羊油白蜡。
苏离兮裹在破旧的被子中,将自己缠绕了一圈还是觉得很冷。这发霉潮湿的被褥一点都不保暖,鼻息儿间飘着难闻腐朽的气味。
夜风,从破烂的窗户里灌进来,她冻得瑟瑟发抖,有股隐隐的酸涩揪疼着四肢,整个人就像是躺在一个寒风口里。
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院子里有人进来了,接着是很对细碎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苏离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窗户外面火光四起儿,整个院子都被照亮了,人影晃动,杂声纷乱!
“嘭……”的一声响,大门被人踹开了。
十几个宫女、太监簇拥着雍容华贵的慕容皇后走进来。
火红的光束照耀下,慕容君梧的脸颊上冷傲如霜,一双厉目停留在苏离兮的身上:“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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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宫女跑进瑾妃的寝殿:“不好了,皇后娘娘带着一批人冲进秋水居了!”
瑾妃慢悠悠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儿淡淡的笑意:“终于要动手了吗?”
皇帝出京都三天了,难得皇后娘娘好耐性,竟然生生忍了三天才动手。
贴身宫女上前,急忙拿了一个软锦长枕垫在她的腰后面。
瑾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斜眼言道:“怜妃那里有什么动静?”
宫女言道:“听说大皇子今夜又犯病了,怜妃娘娘的宫里忙做一团儿,几个太医都守在床前照顾着。怜妃娘娘自然是腾不出手来管别人的闲事!”
“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