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太监自然是安氏家的人,再次投靠武皇不足为奇。
“哎呦呦……”汪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言道:“苏六品当真是好记性,您还记得咱家这个老不死的呀?当年您艳绝后宫,风光无限,何曾将一个区区的老奴放在眼里?如今您依旧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武皇见了您,不知道心里有多喜欢呢?”
苏离兮冷笑道:“我如今乃敬王身侧人,武皇乃敬王堂兄,听闻大齐宫中美人如云,此举不是为了这些龌蹉小事吧?”
“嗯……”汪太监笑眯眯地点点头,竖起一个胖胖的大拇指:“苏六品真不愧是庆乐帝的枕边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武皇的用意。即使如此,就请您和您的大公子,一起移步到大齐宫吧!”
闻言,曾嬷嬷慌乱起来,她挡在小辉辉的身前:“为什么还要带走孩子?升辉大公子这是我家王爷唯一的血脉,亦是安氏的血脉,你们想谋害敬王后裔不成?”她自从苏离兮怀孕便在照顾身边,亲眼儿看着孩子出生,一天天长大,怎忍看到孩子被抓走。
汪太监干笑着:“这是武皇的圣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有什么办法?至于那孩子是谁的血脉?就请苏六品到武皇面前去解释吧!来人,把这两个人带走。”
“是!”众兵士向着苏离兮和孩子走去,众位丫鬟和婆子被推到一旁,女人们满脸惊恐吓得哭泣着,小辉辉低声抽泣着趴在秋兰的肩膀上,一双大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看。
“且慢!……”苏离兮高声呵斥,突然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处:“若想动我的孩子,你们就直接将我的尸体抬进皇宫吧!”
众兵士的动作戛然而止,只见苏离兮手持匕首,柳眉飞鬓,神态绝然。
汪太监的浑浊老眼眯成一条缝:“苏六品,螳臂当车,您这是何苦来着?你以为区区此举,便能威胁到咱家吗?”
苏离兮眼眸中射出冷寒之光,凌冽言道:“如今大军逼城,武皇要抓我,不就是为了去威胁庆乐帝、逼他就范吗?若是一具早就死去的冰冷尸体,杨熠要来何用?只怕还会激荡起他的愤怒和杀戮,到那时天熙大军攻城杀入,你们全都会被其杀之泄愤。”
汪太监高高挑起眉头,狠毒地看着苏离兮:“溅人,你心里不糊涂呀?”
凌波院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苏离兮与汪太监四目相视,毫不气馁,锋芒而对。
苏离兮冷然言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孩子不行。升辉必须留在敬王府,武皇抓一个孩童儿有何用?杨熠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个孩子和他有什么关系。汪公公好好掂量掂量,武皇的旨意您不能完成,不能将我活着带回去,你将会承担什么样的重罚?”
“你?……”汪太监气得手臂发抖,事到如今的绝境,这宫舞伎还敢如此猖狂?
“公主驾到!”随着一声高喊,安茉葭匆匆忙忙带着人走进院子。
敬王府众人看见公主,纷纷泪流满面,激动不已。曾嬷嬷叫道:“公主救命,武皇要杀了大公子和夫人呀!”
汪太监看见安茉葭,不得不退后行礼,腆着笑脸言道:“公主莫要多管闲事,武皇圣旨在此,谁人都不敢违背。”
安茉葭的目光停留在苏离兮手中的匕首上,见她如此决绝举动,不由暗暗叹息一口:“这个舞伎你们可以带走,不过,敬王大公子不能走。若是皇上发怒,本宫一力承当!”
“这?”汪太监显得十分为难,眼珠一转言道:“公主既然这般说了,老奴只能遵命!”若真是当场逼死了舞伎,武皇的计划全部都乱了。
苏离兮将匕首收好,一步一步的走向安茉葭,双膝一软跪在她的脚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见此情景,曾嬷嬷等人唏嘘抽泣着!
她再抬头时,眼眸含着泪光儿:“公主殿下,纵有千错万错,都是苏离兮一人之错。还望公主不计前嫌,保我孩儿性命。离兮此去再无活命可能,孩子就托付给您了。”
安茉葭侧脸、冷眼看向它处……
“带走!”汪太监言道。
苏离兮缓缓起身,回头再望了儿子一眼,小辉辉此时终于哭出声音来,向她伸出两只小手要抱抱:“哇哇、哇哇,亲、亲……”
她狠断的转身,在孩子凄厉的哭声中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