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彷徨无措、无路可走了!
“我们走吧!”李沣年言道:“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在京城有一个落脚处,宫里的人几乎都不知晓,我们先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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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冷风呼呼吹着,即使是大白天里出了太阳,也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京城西街市一间小小的乐行中,日常经营一些乐器的买卖。外间临街的房屋里,摆放着几个琵琶、古琴、竹箫等。跨过一条窄小的通道,内间还有一处小屋子。这里原本是李沣年好友的乐行,只因为好友出远门采办货品,才临时交给李沣年打理着。
苏离兮
将双手揣着自己的怀中,捂住一些热气。她的双脚不断摩擦着,想要搓出一些温暖来,十根脚趾头都冻得麻木了。小屋里虽然生了一个炭火炉,也挡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寒气。这几年她在皇宫里,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现在突然清冷下来,倒是很有些不习惯了。
她们随着李沣年躲藏在这里,前后住了三、四天的时间。虽然无比清苦,总算有了一个安身之处。夜间,苏离兮和昶蕞挤在里间的一张床上休息,李沣年就住在外间的铺面上,随时观听着街上的动静。他们计划等时局稳当些,再寻找机会出城,前往西北方的录州与杨熠的人马汇合。
京城里面到处戒严,沿街的店铺都关门大吉,就连寻常买菜挑柴的人都找不见了。这间小小的乐行自然也是无法经营了。临街大门紧闭着,若不是仔细瞧,还当里面没有人。
昶蕞用火钳子从火炉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馍馍,放在手里左右交替着:“哎呀、好烫、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她轻轻吹着馍馍上的黑灰儿,送到苏离兮的面前:“离兮姐,您先吃几口暖和暖和。等一下热水烧好了,就给您灌上一个汤婆子。”她们在宫外一起相处着,为了避免麻烦,之间的称呼也变的随意起来。
“你先吃吧!”苏离兮咽下口水,这是最后一个馍馍了,她若是吃了它,这屋子里再也找不出一粒食物了。
“呵呵,离兮姐,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身体结实顶得住。李大哥出去找粮食,晚上我们就有米汤喝了!”说起李沣年,昶蕞的眼睛里闪过欣喜之情:“李大哥,人真好!”
苏离兮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先在手心里捂了一小会儿,感受着暖烘烘的热气,再将馍馍从中间掰成了两半:“我们一人吃一半!”
“这……”昶蕞迟疑着:“您是主子,我是奴婢!”
“不许再怎么说了!”苏离兮将一半的馍馍塞到昶蕞的手中:“在我的心里,咱们两个就是亲姐妹。你若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昶蕞这才肯吃起来,两个人坐在火炉旁边默默吃着食物,昶蕞担忧地看着苏离兮,六品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苍白中透着一股病气?
“呕……”苏离兮才刚吃了两口,就泛起了恶心,急忙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昶蕞慌忙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离兮姐,你这两天怎么了?总是这个样子。唉,可惜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食物了!”想来,这些粗糙的食物实在是难以下咽。
苏离兮喘息几口,缓缓直起了腰身,露出一抹苦笑:“不打紧,习惯了就好!”这剩下的馍馍可不能浪费了,她强迫自己吃下去。
厚厚的布帘子揭开了,李沣年从外面走进来,带进来一股子寒气。他用力拍打着身上小儿雪花片,昶蕞笑着迎过去帮忙:“李大哥回来了!”
李沣年走过来烤火,两只手冻得红肿:“转悠了一上午了,外间根本找不到食物,花钱也买不到!唉,路边冻死的乞丐越来越多,北疆叛军们还在四处抓捕犯人,你们两个千万不要轻易出门。”
苏离兮忧虑地问道:“李大哥,可否有皇上他们的消息。他们是不是已经顺利出城了?”她真是担心小九的伤势,更害怕他们被叛军抓到。
“现在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就算是好消息了!”李沣年接过昶蕞端来的一碗热水,仰头咕咚咕咚喝起来!
李沣年言道:“我下午再去东城看看,听人说那边有几间安氏家族经营的米铺,尚且还在经营。咱们总不能白等着、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