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安然而出,这都多亏了鬼王陛下耗费五百年道行,使出龟息术相救的。”
即使云宿很不愿意被拉开方泠芷身边能够重生,但见玉麟不停眨眼,便知这是异兽族再度欠下鬼族一个大人情,此时就算出乎礼仪也该谢谢鬼王的。而从玉麟不断后移的眼光中,很明显那个英气不凡的男子便是鬼王。云宿起身,在玉麟的搀扶下到了鬼王面前,拱手垂头,恭恭敬敬的先行一礼,后才道,“多谢陛下相救。”
“异兽王不必客气,异兽族和鬼族向来邦交甚好,如今异兽王有难,本王怎会坐视不理?”鬼王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没有一丝架子。
“陛下可不可以将那姑娘也救出来?”云宿倒是不卖关子直入主题。
“王!”玉麟在一旁,都有点听不下去了。鬼王好歹也是一族之王,刚刚才费了五百年道行把你救出来,你立刻让他继续救人?万一惹火了鬼王怎么办?
宫离、守澈和凤翎也都捏了把汗,云宿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是要他眼睁睁看着方泠芷投胎,自己独活,那他是绝对不愿意的,“陛下,我自知欠陛下许多人情,此生已是无法偿还的来。但现在时间紧急,孟婆婆说了,若生魂得了判官的批示,便可以入奈何桥,万一泠芷喝下忘川汤,前尘往事尽忘,那我……”
“够了。”鬼王伸手打断云宿的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糟了,鬼王这么拉下脸来,估计后果不会好,云宿这么做,的确太过于强人所难。四位长老心里七上八下,对着有恩于异兽族的鬼王,他们都垂下头来,不敢再发一语;云宿也忽的住了嘴,倒不是积怒于鬼王,毕竟人家刚刚才救了他,他只是没想到鬼王会如此突然的打断自己说话——毕竟虽然在鬼族底盘,他也是一族之王,面子总要过得去的。
不想鬼王却忽的哈哈大笑起来,这爽朗的笑声总算让刚刚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的四位长老放了心。但听鬼王笑过之后,一拍桌案道,“好,异兽王果然真性情,好汉子!本王欣赏你,况且本王早已答应四位长老,要将那姑娘的名字自生死簿的死簿上划去。本王说话有一算一,有二算二,绝不会食言,异兽王放心便是。”
云宿本来焦急的心情立即豁然开朗,他立即再度拱手谢礼,“多谢鬼王陛下,陛下的恩情,异兽族将永远铭记于心!”
“无妨,无妨。”鬼王笑着打一旁拿出两本手掌大约莫一指厚的书,一本黑色一本白色。他拿起黑色那本,翻阅半晌,才一挥狼毫笔,在上面划上一道,后又嘱咐云宿道,“此事,你知我知即可。生死簿本由我族判官掌管,本王不可随意指派一人的生死。如今本王越界救人,还望尔等将此事保密。”
“那是必然,鬼王陛下为异兽族做出如此大牺牲,若他日有需要,异兽族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云宿再度一拱手,许下承诺,以让鬼王放心。
***
遥远的南洋,异兽族的皇宫之内,云宿正悲戚的望着方泠芷写下的几句海誓山盟发呆。他已经这个样子不知多久,不上朝、不出门、不见任何人,包括异兽之后幻锦,他现在只想见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朝思暮想的方泠芷,另外一个,就是亲手设下这个圈套的若湖。他不解,他愤慨,他一度以为就算神兽大地破裂,异兽四处逃散,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会是若湖。但如今,这份信任居然被这么轻易的打破,他成了全天下最可笑的人。一个帝王,居然被一群大臣玩弄于鼓掌之间;一个帝王,居然被最信任的女子所欺骗,成了悲凉的傀儡。
方泠芷。云宿的手摩挲着方泠芷留下的字迹,心如死灰,若是若湖为后,他们尚有继续在一起的可能。但如今在后位上的是那个任性刁蛮的幻锦,幻锦背后又有宫离撑腰,他这辈子还逃得开这个枷锁吗?
“对不起,王不见任何人。”正思考着的时候,云宿听到外面卫兵如是说着,似乎在拦截某个人。
哼,云宿心里冷哼着,这些日子等着求见他的,都是些四长老手下的人,说的好听,是来劝自己,其实个个都是来替宫离说好话的。
“我要见主子,我必须见主子,我有话对他说!”
不想,传进来的居然是个女声,而且还是云宿最想听到的女声。不想其他,云宿连忙推门而出,若湖果然容颜枯槁的立于门外,面有急色。卫兵见云宿终于推门而出,也聪明的没有继续拦下若湖。
“主子,你听我解释,你一定要听我解释!”若湖说着,似乎身体虚弱的紧,只向前一步的工夫,就倒在了云宿怀里。她这些日子过的也并不好,被玉麟囚禁在屋内,还设了结界。若不是婢女有情,悄悄帮她给结界破了小口放她出来,再修补结界,恐怕到了现在,若湖还是见不到云宿。
云宿表情冷冰冰的,他搀着怀里的若湖回了屋内,卫兵又将门关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毕竟一起那么多年,两人感情还是深厚。云宿将若湖安顿在太师椅上之后,便又冷着一张脸坐在对面。
这样的云宿若湖从未见过,但她知道,这次的计划虽然自己并没有真的参与其中,但若不是自己鲁莽,中了他们的计,现在云宿也不会这么痛苦。一念及此,她深深的低下头,紧咬嘴唇,直到咬出血,才开口说道,“本来若湖没脸再见主子,但因为若湖听到了一个更大的阴谋,现在不得不来告诉主子。”
“更大的阴谋?你们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除了将我这个异兽之主变相囚禁,还有其他什么阴谋?”云宿一字一句,几乎让若湖遍体鳞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