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的凌波再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时,他的心就像是被行了凌迟大刑一般的痛苦。
这是冥赤第一次看到玉蓁蓁与凌波两个这样的相处,也难怪,他出现在人界的工夫,凌波已经魂魄所剩无几,他所知道的凌波与玉蓁蓁的事情。大多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而凌波对玉蓁蓁的一片深情、玉蓁蓁对凌波的千般不舍,在凌波魂飞魄散的前一刻,他看的真切;如今想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那个决定是否太过残忍;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如果是以现在的他再做选择,他真的很难就那样占据凌波的肉身,就那样看着玉蓁蓁哭的几乎晕过去。
余下三个各怀心事的工夫,神眼已经开口,道了句。“时候已到,玉蓁蓁已完全与白虎合体、并且在体内朱雀之火正盛、可以重回人身的重要时刻,玉蓁蓁,脱离回忆之境!”
随着神眼最后一句话的出口,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那片巨大的云墙之上,所有画面都开始模糊;而当一切回归寂静的白色之后,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先从回忆之境伸了出来;之后不过眨眼的工夫,白虎化的玉蓁蓁已经完全的从云墙之中跃了出来,一如刚刚她进去时候一般的突然。
很明显的,白虎化的玉蓁蓁因为刚刚脱离回忆之境。心情还不是很稳定,就那么呆呆的站了半天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如今所处的情境,之后向前几步,对着神眼道,“神眼大人,如今我体内白虎之魄与朱雀之火交织不停,似乎这个身形并不能稳定许久……”
“自然不能稳定太久,”这一切似乎都在神眼的预料之中一般,他挥挥手。对玉蓁蓁道,“万一挑你刚刚白虎化的工夫将你拉出来,你容易无法变回人身不说,对你的伤害也是巨大;而如今这个时候刚刚好。你体内的朱雀之火在不断奔涌,白虎之魄也会迅速修复你虚弱的身体,这样的时候,对你腹中的胎儿也是最好不过的了。”
原来神眼一直到了最后,还是在为自己着想;玉蓁蓁忽然有些感动,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对着神眼低头——因为这个巨大的白虎身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拱手才能表示恭敬,想想唯有低下头,对着神眼感激道,“多谢神眼大人关怀。”
“只是此法有利也有弊,你的白虎化怕是维持不了太久了;只希望圣兽大人能尽快将清灵将军找来,届时老朽即可再度营造回忆之境,将清零将军困住,与你一齐带回她的从前。玉蓁蓁,到时候成功与否,就看你的了。”神眼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有一抹玉蓁蓁看不懂的忧郁。
“还好么?”冥赤不知何时走上前来,抬头望着白虎化的玉蓁蓁;尽管面貌和体型都与从前完全不同,如今的玉蓁蓁看起来与西方圣兽白虎一模一样,可是身上的那股气息还是让冥赤并不像聂星旭那样完全被震慑,在他眼中,玉蓁蓁就是玉蓁蓁,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那个玉蓁蓁,“可觉得身子哪里不适?”
“上仙,我很好,放心,”玉蓁蓁摇摇头,俯视着冥赤;因为才从回忆之中脱离,一时之间她还很难把冥赤和凌波分开,总觉得冥赤身上开始有越来越多凌波的影子,“还有,谢谢你。”
“谢我什么。”冥赤摇摇头,玉蓁蓁此番受苦,他非但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让玉蓁蓁腹中骨肉一事这么快的被她知晓,害的她不但要承受身体上的疼痛,还要承受心理上的痛苦;一念及此,冥赤都跟着心疼起来。
“谢谢上仙对我说的那些话,上仙说的的确不错,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可我腹中骨肉是凌波所出一事绝不会改变。其实我很多次都能感觉得到凌波就在我身边,在我痛苦的时候,他会安慰我,会鼓励我,会如从前那般呲着小牙对我笑,那对我而言,是全世界最治愈的笑容。而如今,这些都有了答案,因为我腹中有着凌波的精魄所在,所以,凌波他……从未离开过我啊。”玉蓁蓁说着,双眼又蒙上一层泪雾。
冥赤也不知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后抬起手,拍了拍玉蓁蓁毛茸茸的前爪。这样的动作早已经能够胜过千言万语,神眼在一旁看着,又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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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这个时候唤我前来,不知有何事。”大殿之中,清灵恭恭敬敬的对着白虎这般说道,那恭敬的态度好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清灵,吾已说过,你我毕竟是兄妹,私底下称呼吾兄长就是。”白虎叹了口气,这样的话他不知道都说了多少遍。
“那么……不知王兄有何要事。”清灵这么说着的时候,语气中依旧是永远不变的冰寒,好像要将这冰做的城堡再加厚一层一样。
“其实……”白虎思忖着,后长长出了口气,道,“清灵,你可还记得神眼先辈?”
“王兄,如今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西方圣兽白虎大人,神眼不过是一个守护四神之门的门神而已,王兄再唤他先辈,不免有些自贬身价了。”清灵说着,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波澜。
“清灵,神眼先辈是母后的挚友,更是看着你与吾一块长大的;即使如今身份已变,可先辈依旧是那个疼爱我们的……”白虎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清灵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清灵什么,便叹了口气,又道,“好,清灵,你便与吾一道去探探神眼先辈吧。”
“这是命令吗?”清灵说着,能够看得出她微微后退了一步,明显表现出了不愿前往的意思;在她看来,神眼的任务是守护四神之门,而她的任务是守护白虎族,他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交集,也实在没什么必要见面;况且母后是母后,她是她,神眼是母后的挚友,可并不是她的挚友——况且,她本就没有什么挚友,也并不需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