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次一样,中途也迷迷糊糊的饿醒过,只不过身子动不了,好像连嘴巴都失去了张开的力气,后来又晕眩过去。也不知在多久之后,感觉到有酸苦的药汤顺着嘴巴流了进来,他皱皱眉头,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
面前的,正是他唯一的挚友风花飞。但见其端着药碗,正准备再喂一勺,凌波连忙奋力的摇摇头,眼神辗转之时,看到桌上摆着一盘马蹄糕,他忙努着嘴往马蹄糕的方向使劲儿,口中还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看凌波这焦急的馋样儿,风花飞笑的云淡风轻,将药碗放下后,风花飞轻轻拍拍凌波的肩膀,后信步走到桌旁拿起装有马蹄糕的盘子,走回床边的时候,凌波已经一个鲤鱼打挺,后不顾疼的呲牙咧嘴,也伸手抓了一块马蹄糕,放到嘴巴里头大嚼特嚼,后一咕噜的就咽了下去。
见凌波又疼又馋的样子,风花飞虽心疼,可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体贴的帮凌波擦了擦嘴角旁的糕屑,后温和道,“慢点吃,还有很多呢。”
将马蹄糕的盘子放下,风花飞打开房门,嘱咐外头的弟子去厨房取些汤水来。再回来的时候,凌波已经将满满一盘马蹄糕解决完毕,他摸摸总算平坦起来的小腹,后歪头问风花飞道,“这里是哪里?”
“你的房间。”风花飞望着凌波,眼神温柔的好像要挤出水来。
凌波四下望了望,后坦率的摇头道,“我的房间不是这样的。”
“之前那个,是玉……于三文的房间,并不是你的,”风花飞改口倒是快的紧,毕竟风瞿的话摆在那里,他决计不能在凌波面前提玉蓁蓁的名字,“是女子寝房;你虽是仙灵,但性别是男,总也要住在竹苑的。”
“那日后,就凌波一个人了吗。”凌波的表情立刻满是孤寂,在他的印象里,于三文一直是在身边照顾,所以极其信任;如今于三文不在,他还真没什么安全感。
“放心,我就住在你旁边,没有于三文,你还有我。”风花飞扶着凌波坐直身子,见他还是一脸的担忧,才又道,“况且,白日里,你还是可以与于三文见面的,这里不过是休息场所而已。”
“唔唔唔,”凌波点点头,一盘马蹄糕下肚,总也算是有了些力气,“风花飞,我……我是怎么伤成这样……”话才至此,凌波忽的定在原地,眼睛也直直的望着前方,似乎回想起什么。只片刻的工夫,他立即抱住头,痛苦的大声道,“风花飞,为什么,我的头好痛,好痛!”
“没事!没事!不要去想其他的!”风花飞人高马大,虽说凌波个子也高,但毕竟身材瘦削,轻易的就被风花飞拥了个满怀,感受到怀里的凌波逐渐不再那么挣扎,风花飞方才放下心来,又对其道,“凌波,听我的,从此以后,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过好日后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唔唔唔。”凌波听话的点点头。听了风花飞的话,没再想之前的事情,他的头的确没有再那样的针扎样疼痛了。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外头的弟子正敲门进来,单手托盘,也就瞧见了房门正对着的床上,风花飞与凌波紧紧相拥。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匆忙的将托盘往桌上一放,边道歉边仓皇的退了出去。
风花飞从不介意这些,他先安抚了凌波的情绪,后哄孩子一样的让凌波将汤服下,安抚半晌方才离去。看时辰,也到了与玉蓁蓁共同修行的时候了,毕竟距离离开逍遥派而往璇玑岛去,没有太多余的日子了。
凌波却在风花飞离开之后,悄悄的起了床,胡乱的披了道袍之后,悄悄尾随其后。因身上一动还是痛的要命,所以他的步履艰难的很,只能在竹苑门后,透过铁栅栏,看到风花飞与一女子相见后,两人同御花墨剑而去。
“她……是谁?好熟悉,她……”看到那女子背影之后,凌波又不可抑制的头痛起来。他痛苦地抱住头,蹲在原地,难忍的时候,便哀嚎出声。于三文本一直守在竹苑外,候着风花飞的消息,谁知风花飞只道了句“不必担忧”,便与玉蓁蓁御剑而去,这如何让她安心?
不过这般的蹲守,于三文还是有所得的。凌波的哀嚎听在耳中,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一个箭步冲进竹苑,左右遥望后,发现凌波正痛苦的窝在竹苑门后,抱着头,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忙上前,将凌波紧紧拥住,想来定是凌波刚刚看到了与风花飞在一起的玉蓁蓁,所以才引得这番头疾。渐渐的,凌波终于摆脱了头痛,抬起头的时候,于三文的脸近在咫尺。凌波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因为剧痛引得他眼泪忍不住的流,他的睫毛上还挂了两滴晶莹的泪珠,“三文?”
“嗯。”这久违的话语听在耳中,于三文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肚里。她多怕凌波会因此一病不起,那鲛人族的未来又该如何,她怎么对得起为她而死、为所有鲛人族族民而死的父王。
可接下来,凌波的话,却再度将于三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甚至跳出口中:
“三文,她……她是谁?为什么我一看到他,一想到她,我的头就好痛……”
是玉蓁蓁,赤松子上仙说的一点不错,即使强行从凌波的记忆中将有玉蓁蓁的那一部分删除,可是他的心终究不会骗人。他爱玉蓁蓁,那是爱,爱是永远不会被遗忘的,而且只要一见到她,就会情难自禁。
“她是……我们的一个师姐,其实你的头疾与她无关,只要你不要再想无关紧要的,过好眼前的日子,你总会好的。”于三文这样说着,也不知能不能说服凌波。她现在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导致现在苦了三个人;如果没有解开玉蓁蓁与凌波的并蒂之缘,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悲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