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树将路上买的铁枪包好背上,又带了五十余支箭,提弓直奔戎宫。暗探们连夜做了三把铁楔,这戎族的宫门朝里开,挂了锁,把那铁楔往门缝一插,里面就再也别想开门。
许南树看着各部首领进了门,拉起了笼帘,沈秋卓躺在里面,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今儿塞进去的猛虎,是翟凛养了数年的凶兽,连胜百场,当之无愧的百兽之王。不等彼此伸展伸展,猛虎就冲向了沈秋卓。利爪獠牙,一扑见血,二扑见……一支利箭穿透了猛虎的头骨,钉进地里一寸,箭尾还颤了三颤,可见力道之大。
"什么人!"翟凛惊吼之际,左右侍卫已经拔出了刀。
宫墙之上站着一人,玄衣墨发看不清脸。咻咻咻……又有数支箭飞出,箭箭穿头而过,翟凛躲过了一箭,弓箭手还没等上箭就已身亡。许南树从宫墙飞下,落在沈秋卓的铁笼之上。
"表哥!"沈秋卓看见是许南树,又喜又愁,表哥怎么自己一个人。
"黑天了,睡一觉,醒了咱们回家。"许南树落下了黑帘,任由沈秋卓叫嚷,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许南树一动,散兵火速进宫,百姓还不知发生何事,偌大的戎宫就挤满了兵,门外的人见散兵皆入,封了宫门。无辜百姓纷纷躲回家中,外围士兵不知里面仅有一人,蜂拥而至又无用武之地,可再想出去这门就打不开了。
许南树长枪上手,招招见血,枪枪夺命。人一个一个的倒,许南树的眼睛也是一分赛着一分的红。长枪一挥,谁也进不得他方寸之地。见情不对,宫兵们再不敢上前,许南树却不放一个活口,动一个,杀一个。
血滴飞溅如雨,一下一下拍打在地上,人越来越少,身手不错的挤到前排发现只有一个人,还没等吃惊就先断了气。手下在外攥着拳头听着里面的动静,声音不停许南树就还活着。
天色渐晚,日落西山。许南树打了差不多五个时辰,残兵已所剩不多,几个首领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艰难的接着许南树力道丝毫不减的招式,一招不慎就要命丧黄泉。
翟凛还未动手,他想看出许南树有什么破绽,给自己寻得一丝生机,戎族将要被他屠尽,可他身上还未负一伤,衣襟上滴下的全是别人的鲜血。只可惜,许南树出招如鬼如魅,如仙如魔,似是毫无章法,却又觉得有律可循。想逃也不一定逃的掉,许南树似地狱罗刹,将翟凛寸寸拖入绝望。
夜幕降临,视线都不再那么清晰,满地的尸体,也有趴在死人堆里的活人,空气中只听的见许南树平稳的呼吸,他像个没有意识没有感觉的杀神。沈秋卓听的外面没动静了,悠悠的喊了一句表哥,许南树的长枪倏的插进牢笼,吓得沈秋卓一个趔趄坐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已经,敌我不分了。
许南树拔出枪,帘子上留了一个洞,沈秋卓看见他浑身是血站在成山尸首中,旁边稍有动静就一枪穿过去,活着的几个人想要掩护翟凛逃出生天,许南树瞬间消失在了那小小的洞前。
眼看着宫门就在眼前,许南树却已经逼近,翟凛死命的跑,许南树身体忽然一怔,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出门,不许出门,而杀人的欲望让他无法停止脚步。而后似是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他,腿像挂了千斤坠,抬不起,挪不动。
"南树,清醒过来。许南树,醒过来!"许南树在跟自己作着斗争,手里依然紧紧攥着枪。趁着这个空挡,翟凛摘了门上挂锁,拉门,门纹丝未动,越急越不动,越不动越急。
门外听到有动静开门,提刀做好了准备。里面安静很久了,开门的会不会是许将军?如果是许将军,为何不说话?在众人犹豫之时,一支枪头穿出城门,城门内是手里还握着拉门铁链的翟凛。这宫里的人算是,被屠尽了。
长枪离手,许南树又楞了几秒,骤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