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小手默默地抓住了凌聿风的衣摆,没了方才质问的凌厉,声音哽咽,眼底蕴着丝丝苦楚,“凌叔,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和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和好吧。”
眼泪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关都关不上。
她任凭脸上染着湿意,他的侧脸在眼中愈发的模糊。
“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也丢下我,好不好?”她近乎哀求。
他的肩膀微微僵硬,她满心期待他会转过头来,对她笑着说,这一切不过是玩笑而已。
她的身世,他和楼钰的订婚,都是恶作剧。
窒闷的沉默在流转着,凌聿风拨开她的手,“莫奇。”
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凌聿风已经叫他第三次,莫奇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迟疑地问,“要送她回哪里?”
凌聿风扳着嗓音,声线低沉生硬,“回楼家。”
不是回他的别墅,不是回芳草园,而是回楼家。
楼沁垮下肩膀,惨白的脸上浮现出凄然的笑意,她似乎懂了他的意思。
不想这时候还为难莫奇,她默默地跟着莫奇走到病房门口。只是迈出那一步,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回过头,艰涩地开口,“凌叔,你爱过我吗?”
闷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缥缈得像是随时要破掉,凌聿风薄唇紧紧地抿着,回答是沉默。
等了很久,她摇摇头。何必要强求呢?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睛,泪水奇异地止住,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曾经的纪睿恒是这样,今天的凌叔也是这样。一切,都是她强求来的,是她自甘堕/落把自己双手奉上的,被作/践,也怪不得别人,怪也只能怪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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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莫奇不放心地瞄向后座的人。
此时在楼沁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光彩和活力,像是被一下子被抽干,眼神空洞地望着车窗外。
那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都没了神采。
“你......”莫奇开口劝慰,嗓子发紧,“别太伤心了。凌总今天心情不好,也是怕说出气话伤到你,才让我送你回去。等他冷静冷静,你们好好聊一聊,把误会说开。”
楼沁很轻地叹了一声,对于爱情,她怎敢再奢望?
回到楼家,楼克齐正坐在客厅,她淡淡的收回目光,向房间走去。
“听你姐说,你去了医院。”
楼沁停下脚步,转身回望楼克齐,眼前这个养育了她十八年的长辈,她却忽然觉得陌生。
“爸......”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吞回那个字眼,声音无力,“你能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听到她的话,楼克齐的脸上没有意外,目光复杂地望着她,片刻归于一声喟叹,“你二叔,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初他生病快要坚持不下去,把你过继给我们,拜托我们抚养。”
低头,她懂了。
“我的母亲呢?”
“你父亲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没说过你的身世,他给你验了DNA,证明你是他的亲生骨肉。”
原来是这样。
她母亲不要她,她爸在去世之前把她托给楼克齐夫妻俩照顾。
楼克齐端倪着楼沁的表情,医院发生的事他在电/话里都听楼钰说了,他顿了顿,道,“你姐和凌聿风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既然已经不可能,你也别再纠缠凌聿风,让一家人都没办法相处。”
楼沁低眉顺目,安静的听着。
“我听你妈说你要护照?护照在我这里,我拿去给你办签证了。再过半个月,我送你出国读书,你不喜欢高考也不必考了,想学什么专业或者技能就跟我说,就算是吃喝玩乐,我都能供的起你。”
楼沁垂着眼睛,把眼里的酸涩忍下去。
楼克齐愧疚的看她一眼,“以后,等你姐和凌聿风结完婚,你就是凌聿风的小姨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也不要再想了。很快,你姐也要有孩子,有自己的家庭。你如果为自己考虑,就安心在国外读书,等将来,爸也会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绝不会亏待了你。”
楼沁没答是或不是,只是问,“我能上楼了吗?”
楼克齐多看她两眼,点头,“去吧,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楼沁脚步迟缓,强撑着力气上了楼,一进门,就顺着门板瘫坐在地上,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原来这些都不是她的。
连凌叔,都和楼钰成了一家人。
这其中,没有她的份。
蜷缩起双腿,楼沁把脸埋进膝盖,他的冷漠让她受伤,不必问楼钰是否真的怀孕,不必问他是否真的从没喜欢过她。
只要他刚刚哪怕说一句温暖的话,或者像往常一样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都不会这么难受......
可是,最不争气的是她自己。
虽然他那样讨厌,但现在她还是想着那个人,想在他怀里窝着的安全感,想被他摸头时的喜悦,想他数落她时那副无奈又生气的表情.....
想着这些,心里就没那么疼了,就只有眼泪。
闭目把泪水锁在眼里,如果,不那么喜欢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