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脸上,看不到多少仇恨,更多的是麻木,是沮丧。
刘坚把身上的干粮摸出来,往嘴里塞,被水泡过的饼早就发涨,很难下咽,跟着的两个兵也不说话,各自吃东西,现在两人也没什么主意,看样子刘坚怎么决定就怎么干。
夜渐渐深了。
到处点着的火堆的光线感觉也变暗了许多,四下传来鬼子伪军打鼾的声音,夹在蛙声里,除此之外到都是静静。
有声音却是宁静,诡异的宁静。
三个隐约的身影,在破败的屋子里,匍匐在地上,慢慢的向北爬,地上全是灰尘,爬过后再次激起尘土,吸入鼻腔,一种土腥味,让人想打喷嚏,强行忍受,外面安静的,诡异,三个无暇顾及这感觉,压低呼吸声音,避免发出声音,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几个鬼子横端着步枪,枪口挂着刺刀,从屋外的街道上整齐的脚步声,慢慢的向北走过,前边的房子里有十多个鬼子围坐在火堆旁,火堆上吊着个锅,锅里煮着粥。
鬼子没有去用这房子主要曾经的灶,也许是火光带来了暖意,白天打了大半天,鬼子不是人,却也在享受着暖意,感受着这份宁静。
跟鬼子那屋就隔着一个房间,鬼子小声交谈的声音都听得清楚,听不懂那鸟语,三个人悄悄停下来,刘坚把步枪轻轻地放到地上,把头消消的探了出去,静静地观察,如果扔一个手榴弹过去,这伙鬼子应该可以全部炸翻,炸死一两个也有可能。
可是一旦进攻,就意味着暴露,也就是意味着死亡,打还是不打?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候前边的鬼子竟然唱起了软绵绵的歌来,其他的鬼子也跟着开唱,连站在门外的哨兵也加入了进来,一时好不热闹。
从当兵的那天起,这命就由不得自己,刘坚想了想退了回来,三个脑袋碰到一起:“前边有十多个鬼子,我的想法就是打他们一梭子,不过开枪后我们能不能保得住命那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两个兵看着他,脸上只有麻木,现在都陷在鬼子窝窝里,打也是死,不打也不见得能活,天一亮鬼子要是再搜索一遍,谁也跑不了。
刘坚想了想:“打了鬼子后,我们有两条路走,白天我就看过了,一是向镇外跑,但是外边也有鬼子的哨兵,能不能跑出去,那得凭运气,另一条就是冲过前面鬼子那房子,再再向北走两间房子,出门后可以通过外边河上的小桥,冲到镇东去,那边的鬼子伪军不多,但是必须要快速把地上的鬼子的衣服换上,不然一出去就得死。”
传令兵没有犹豫:“你去哪我就去哪。”
机枪兵有些犹豫,毅然决然的说:“如果我们都向外冲,鬼子大部追上来,外边还有鬼子的哨兵阻击,我们要跑掉很难,全部向镇东跑,如果鬼子连夜搜索,同样跑不了,我现在有机枪,我建议分成两部分,你们向东,我向西,你们换上鬼子的衣服,应该可以混到东边去,等鬼子走了再去找连部。”
刘坚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好兄弟。”
顿了一下:“准备,你们俩先防着外边过来的鬼子,我去扔手榴弹。”
该安排的都安排完,能不能保住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