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地狱的声音,纷纷应是。
……。
落日峰,遗忘村,西街新人区,四合院。
院墙依旧,梧桐树枝粗叶茂,如折扇大小的叶子,一簇簇,一缕缕,阳光照在树上,绿油油,爬满院墙四周的爬山虎正发得茂密,清风吹过,翻起一阵阵整齐的银白。
四合院,院门金锁,锁已锈迹斑斑,一如当年淦暮尘初到。
院内,三面房门紧闭,右边墙角的三个沙桶已装满水,横过左边墙角的绳子上,挂着一粉色床单和两套粉色衣裙,中间,一袭粉色横于吊床之上,吊床轻微荡着。
满园落了一地野鸟,一把锈剑,倒插在院子中间,仿佛嵌入石块之间,剑柄上,积满了尘土。
歌声清扬,传荡着“世外千年,人间几世繁华,心中思无涯,看蝼蚁争天下……。”
忽然,淦晓涩从吊床上坐起,面色血红,神色疑重,脖子上的粉色项链上,一颗银珠化为碎片,口中囔囔自语道“师弟,你怎么会?”
……。
同一时间,一处鸟语花香之地,一个面色如玉的少年愕然,面色铁青,半响后,他有气无力的软在了地上“怎么会?两年来不是好好的吗?孩子,你怎么可能陨落!”
少年丈外,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收掌而立,转身看向少年道“前辈,你怎么啦?”
此女居然是失踪了两年之久的马小白,如今她变得更加妩媚,满脸桃色,初露成熟。
少年不语,有些失神,手中一块白玉已然破碎,半响才深深的呼吸道“十二年来,我付出了所有,为了他,我来回凡间,耽误了修炼,可如今,一切都完了!为什么?”
马小白感受着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脸色微变道“前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忽然……”
少年满脸失魂,自顾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谁杀了你?我该找谁为你报仇?萧氏?不可能?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马小白听后蹙眉,疑惑道“前辈?谁死了?
我,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少年仰头,只见满天瑞霞薄薄如面纱,覆盖了天宇,清风拂过,吹来阵阵花香,久久出神道“十多年了,为你,我守了十多年,是我淦氏罩不住你,还是你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
马小白不太灵光的脑袋更加迷惑,她很不解道“前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少年眼中时而空洞,时而星辰幻灭,时而烈焰乱舞,他就这样,仰望了粉尘的天空许久,嘴边不停的自言自语道“孩子,老祖给你定了门不错的亲事,还将那些记忆融入了你的记忆之中,原本想给你个惊喜哈哈……,我以为完美无暇,怎料天意弄人!如今你灵魂烙印粉碎,这些封印的记忆已然消失,而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我好恨!”
马小白眨巴着大眼,她很少见到少年这番模样“前辈,到底是谁死了?你怎么流泪了!”
少年起身,摸了摸马小白的脸蛋,那双眼充满了慈爱还有悲伤道“孩子,好好修炼,尘世如云人如水,我即将闭关,不知何时能再见,待你超凡入圣,便可来向我辞行,我定允你离去!”
少年说着,慢慢向身后,草地上,河对岸,树林深处的楼阁走去,青衫如画,身影有些萧索,晨曦下,背影在草地上拉了很长。
马小白站在草地上,目送着这个忽然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影,竟不知如何作语。
作为一匹马,他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得情绪波动,那是爱,无私的的关爱,他到底是谁?
马小白蹲在地上,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她捡起一颗石子向右手边的河面丢去。
平静的河面荡起一串涟漪,自言自语道“男人,你要等着我,都快三年了?你是不是长高了,是不是又变帅了!都怪我太任性,哎!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打又打不过,我什么时候才能超凡入圣啊!”
落日大峡谷,云层紧锁,这里,就算白天也显得有些昏暗,虽有霞光射入,雷电交替间却细雨稀疏,云层翻涌间彩虹万道。
细雨打湿了山谷,浇灌了草地,淋湿了丛林,沐浴了万物。
石洞中,淦暮尘蓦然睁开了眼,在战魂回归魂海的一刹那,他脑海多了很多画面。
断桥外,草木欣欣向荣,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脑中浮现,紧跟在自己身后,追逐间尽是快乐和无忧……。
“我想起来了?中天大陆,天之城,薛黙櫵,是你们带走了我的母亲?”
“我为什么会忘记?这黑衣人是谁?父亲,你去了哪里?那座坟下真的埋着你的尸首吗?”
“这是什么?未婚妻?是她?我?真的是我?我怎么忽然到了四街,还参加了年会,还做了这等事?可是,我明明一直没有离开过谷底?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时间,淦暮尘脑子有些混乱,仿佛得了精神分裂般,有些恍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