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天齐在洛阳只呆了一晚,第二天便又动身赶回长安,他往来奔波辛苦,却也是无奈的事情,李隆基那边还急着等他带回去的消息。
叶畅是真病还是假病李隆基问起叶畅的情形时,几乎是不加掩饰。
真病,风寒入体,好在叶尚书身体强健,故此并无大碍,休养些时日就好。牛齐天恭敬地道。
是真病那就好。
李隆基嘘了口气,微笑着看着高力士:高将军果然有眼光,叶畅终究不是恃功自傲之辈。
奴婢哪里有什么眼光,只不过奴婢想来,这叶畅是圣人亲自从草莽之间简拔而起的,但凡有半点良心,便不会辜负圣恩。高力士缓缓答道:十余年来,叶畅对圣人对皇家,虽有跋扈自傲之处,却并无虚饰遮掩之意,就是瞒了一个傲来国,亦是迫不得已。
这倒也是,这厮是个实心肠的,对朕都能挥拳头。李隆基哈哈笑了,神情甚为轻松。
当初为了他想将寿安嫁与杨国忠之子的事情,叶畅确实几乎要对他饱以老拳。当时李隆基很生气,还将叶畅关到太理寺去了几天,不过现在想来,他这种脾气,在自己面前不加掩饰,倒是一件好事。
牛天齐出了大殿,后边李隆基与高力士说什么他就听不到了,不过他才出宫,便见有人迎上来道:可是牛太医
正是,阁下
杨相请牛太医过去一叙。那使者傲然答道。
是。牛天齐顿时明白,这是杨国忠派来的人,不过牛天齐暗暗好笑,他回京是秘密回京,故此杨国忠此时再想见他,已经不能让他改口说什么了。
在杨国忠与叶畅之间,稍有头脑的人,肯定会选叶畅,而不是杨国忠这等佞人,他还自以为才高智深,却不知朝廷内外早就看透了他的虚实。若不是仗着杨家姐妹,他能算什么东西
杨国忠在牛天齐面前更是倨傲,连个座都没有赐予,就是直接问叶畅的身体状况和牛天齐如何应答李隆基的。牛天齐也不隐瞒,将之一一细说与杨国忠听,杨国忠听完抚腿一叹:唉呀
他也只有一叹,若是发作在牛太医身上,不免有份,更重要的是,会引起李隆基疑心。想了一会儿,将牛太医斥退,直接赶出了杨府。
牛天齐在杨国忠府前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心里冷笑了声,只凭这气度,杨国忠与叶畅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还没等他离开,便听到又有人道:可是牛太医
牛天齐愣了一下,自己今天可真忙,向着说话的人望去,脸上微微露出惊色:是李先生,这一向少见啊。
唤住他的是李泌。
牛天齐在京中是太医里比较有名的一位,时常出入宫廷,对于朝中一些名人,都比较熟悉。象这李泌,牛太医便很清楚,不仅少时就以神童闻名,而且后来时隐时仕,虽然并没有担任过拥有实权的官吏,可在朝中的影响力却不小
他与太子关系亲善,和杨国忠关系不睦,但与叶畅等人的关系尚可,若非要论阵营,应当算是偏向太子的中间派吧。
山人近来都在终南闲住,最近听闻贼乱平定,才回到长安牛太医这是
李泌自称山人,话里的意思与牛太医相遇是偶遇,但牛太医却不相信这一个。心思一动,估计是替太子来打探消息的,太子不好于涉国事,特别是不好与叶畅这样手绾兵权的人结交,让李泌来打听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刚刚从洛阳公务回来,被杨相召入府中问话。牛天齐不动声色地道。
山人正好有几个医药上的问题要请教牛公,还请牛公随我到茶楼一叙。李泌笑道。
香雪海自是长安城中最高档的茶楼,不过这些年,随着新式饮茶法的流行,长安城中多了许多家中低档的茶楼,几乎每座坊里,都有自己的茶楼在运营。李泌拉着牛天齐到了一家名为仙叶居的茶楼,一壶香茶,几盘糕点,二人相对而坐。
看到牛天齐似笑非笑的神情,李泌叹了口气:方才人多之处,不好直说,还请牛公恕罪,我想问一问,叶畅的病情究竟如何
并无大恙,只是需要静养,稍有些劳神过度。牛天齐道:李先生对叶公的身体也关心
如何能不关心,叶公的身体,现在可是关系重大。李泌笑道:他无恙就好无恙就好
牛天齐心里微微一动,杨国忠将安禄山召入朝之中,气焰炽张,杨国忠与太子的关系又向来不睦,这等情形之下,太子莫非意图结好叶畅,借助叶畅来自固
李泌自家也通医理,问了一些叶畅的症状之后,便能肯定,牛天齐的判断没有错,叶畅的身体应当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此时天色渐晚,牛天齐告辞回家,李泌也自去了。
不过牛天齐才到家门前,便见有人拦着他的路:可是牛太医
正是,你是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牛天齐叫不出他的名字来。
下官刘骆谷,奉安大夫之命,有几句话相问。那人笑嘻嘻地道。
原来是刘公牛天齐心中一凛,这又是一方势力,而且是对叶畅明显有敌意的势力
按理说,安禄山既是杨国忠召来,他应当能与杨国忠共享情报,知道叶畅的身体状况,现在却拦在自己家门口问讯,这个小小的细节,证明他与杨国忠并不是表面那么亲近。
至少安禄山并不完全信任杨国忠。
刘骆谷看着牛天齐,微微一笑道:今日牛太医很忙吧,想来不少人都寻牛太医打听过了。洛阳那边叶尚书的情形,究竟是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抽出一张纸,用身体挡着周围行人的视线,悄然递了过来。
牛天齐低头一看,是一张安东银行的飞钱,上面五百贯的数字看起来甚为晃眼。
牛天齐为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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