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今我方势力尚有不足,故此还不是大决战。罗九河沉吟了一会儿:安禄山便决不会轻举妄动,他甚至有可能打着与我军联手之名,在战事不利于我军时,乘机夺取建安城
叶畅等了等头,示意他继续。
渤海国因为近两年沈溪之事而对我愈加敌视,契丹人供其驱使。新罗人生性奸猾,惯于混水摸鱼。故此,此次冲突,将是渤海国为主,契丹人为先锋,新罗人观望,安禄山则乘火打劫
两人都没有去纠缠,同为唐军,安禄山怎么敢对辽东动手这个问题。以安禄山对友军的贪婪德性,总是会想到借口的。
若是如此,你当如何应对
主动出击,一举破契丹部,契丹人畏威而惧强,先破之再抚之,则其部族为我所用,可以反戈击渤海人。加大对沈溪支持,令其北伐,牵制渤海人注意力。然后以精锐突击渤海中京,毁其宗庙,夺其人口,返回辽东
那安禄山与新罗就不管不顾了
各以一支偏师监视即可,此二者,不见渤海国之成败,必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境内团练兵做好动员,若是此二者有异动,则以团练兵先遏之,待主力得胜回来之际夹击之
罗九河的对策,与他一向谨小慎微的性格完全不同,可以说大胆而冒险,甚至作出袭击渤海国王都上京龙泉府的计划来。渤海国立国不久,若真被攻破王都,其震动之大,足以那些依附于其的部族纷生叛意,其北方的黑水诸部,也必然乘机起事,再加上沈溪的割据,整个渤海就会成为一团乱麻,至少十年之内,对辽东再无威胁。
而且此战的目的乃是惩戒和掠夺人口,并不需要统治渤海国境,故此所有投入都是一次性的,不必担忧陷入持久的缠战之中。
若是现在依你之计行事,你以为大约何时要以突击龙泉府
罗九河心里突的跳了一下,他琢磨了会儿,然后道:今年是不可能的,不过今年可以先破契丹,边境的物资准备,早就做好了,只需人力即可。两到三个月为限,若不能击破契丹,便要退军回来,以避寒冬。要突击龙泉,须得到来年四月之后,乘气候转暖,一鼓击之,无论成功与否,九月便要回师
最大的问题还是寒冷的气候,罗九河虽是安排了一个大胆的战术,可在执行之时,却依然谨慎。叶畅听得心中欢喜,当下便道:好,九河,此次召你来,便是为了此事
虽然有所猜测,罗九河还是激动起来:可是要战了
嗯,朝中或许会有些变故叶畅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罗九河:九河,我不瞒你,朝中的变故,既有可能对我极利,也有可能对我极不利。无论利与不利,我都需要辽东能够稳固,此是我安身立命之基业。
叶畅很少用这种口吻对罗九河说话,罗九河心中顿时一凛,然后他又站起身来:郡公只管放心,我对郡公忠心不二,郡公指哪儿,我便打哪儿
是对叶畅忠心不二,而不是对大唐忠心不二,这话里的玄机,罗九河说的人明白,叶畅听的人也明白。
我对华夏,亦是忠心不二。叶畅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声音略有些低沉:这些年南征北战,所为者此也。只是有些人私心过重,却容不得我继续为国立功,富贵于我,不过浮云,我领部下出海,自可以打出一片天地,便是称王自立,亦不过是弹指之事。
叶畅这话说得就有些怨愤之意在内,罗九河听得心情激荡,他意识到,叶畅所说的朝中变故,恐怕会非常大。
你知道此事,心中有所准备即可。叶畅没有细说下去,顿了顿之后,叶畅大声道:罗九河
在
今以你为试辽东行军总管府试副总管,统领辽东诸军与团练兵,授予全权,负责辽东战事事宜,为时一年三个月,务必在明年十月之前,结束辽东战事。叶畅说到这,声音稍放缓:你可能应下
罗九河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这就是将辽东基业尽托于他手之意,其间重视信赖之意,几乎不用言语表达。
此前罗九河以为,叶畅自己要坐镇建安州,让他为前锋,应对渤海国,却不曾想,叶畅很于脆地将全部指挥权都交与了他。
属下定不负郡公所托,必获全胜按捺住内心的激荡,罗九河大声应道。
好,一应物资,岑公会为你后盾,叶英叶挺为你臂助,他二人若有什么不听军令之处,你直接处置,无须禀报于我
是罗九河先应了一声,然后笑道:属下与二位叶兄弟一向合作愉快,他二人都识得大体,必不会辜负郡公。
叶英叶挺既是叶畅族人,又是亲卫出身,他们二人如果恃此骄狂,罗九河想要控制辽东局面就有些困难了。叶畅并不担忧罗九河会乘此机会自立,事实上,按照辽东军政相衡的体制,罗九河就算是得了军队的指挥权,却也不可能彻底控制住相当于预备役的团练兵,更没有办法控制住工场作坊里半军事化的工人。
不过罗九河在兴奋稍淡之后,立刻就想到问题之所在:郡公为何将此大任交与我,郡公若是亲自坐镇,岂不更为稳妥
一来你有这个能力,二来我也不可能在辽东久居。叶畅叹息了一声:中原有事啊
中原各方势力私底下的动作,叶畅岂有不知之理只不过天宝十一载与李隆基起过一次冲突之后,叶畅就对李唐皇室彻底失望,而且眼见李隆基越发昏聩,李亨又对他如此敌视,他哪里还会愿意为了李唐皇室去全心全意
若不是看在寿安的面子上叶畅自己就要报复了。
但即使是给寿安面子,李唐宗室自己要作死,叶畅却没有义务去阻拦。他此刻跟着李腾空来辽东,此刻做出要在辽东掀起大战的姿态,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那些蠢货们放心去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