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叶畅这般人物,也只有大唐能出现。自己一生,定然要对大唐忠心耿耿,绝不能再有三心二意之时。
拔汗那人自此,便成了中华忠心不二之藩属,乃至有人以拔铁来称之,传到后来,因为发音相近,变成了巴铁,此乃后话,搁下不提。
窦忠节下去之后,段秀实上来,低声道:叶中丞甚是重视这拔汗那国
大宛名马,谁不重之,我们安西商会今后一项重要收入,便在这马上。随着中原轨辙的铺开,对好马越发渴求,如今中原一匹好马的价格,比起三年前涨了近五成,等修到南方的轨辙铺开了,价钱翻上一两倍都有可能不仅是这个,田里要大牲畜,作坊要大牲畜便是咱们吃肉,也需要有大牲畜。
听得他这样说,段秀实点了点头,但神情有些犹豫。
叶畅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成公,我最不喜就是藏着掖着。
高仙芝,中丞究竟想如何处置段秀实低声问道。
高仙芝身边亲信被杀尽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因此想知道叶畅究竟怎么处置高仙芝。
自然是解送回长安,留下他虽然会有些麻烦,但是杀了他麻烦更大,只怕朝廷一刻都不会容我,立刻要召我回去问罪了。不过你既提起他,便辛苦一下,去他那边一趟,带他到城头来。他不是说我不是齐亚德的对手么,让他到城头看看,我是如何击败齐亚德的。
段秀实依言而去,叶畅望着远处的西边天际,慢慢笑了一下。
此战事毕,自己又可以回长安述职献俘,应该可以在长安多呆一些时间了
他思绪飘到了长安,身为他敌人的齐亚德就没有这般轻松。如今的齐亚德,已经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很清楚,此次一战,自己彻底败了。
留在这里,也没有扳回的机会,甚至退回怛罗斯,他都没有了机会。折腾了半晚,他身边现在也只聚拢了不到三千人,其中真正的大食兵还不足一千。大伙不仅缺衣少食,甚至兵器都不整。
走,我们走
远远又眺望了一眼税建城,齐亚德下令道。
走我们还能走到哪儿去,我们还能去哪儿安国国王屈底波也逃到了他身边,闻得此语,跪在地上,痛哭出声道。
他一惯见风使舵,这次唐食之争,他觉得大食的胜率更高,故此带了两万余兵马前来支援,这几乎是他们安国倾巢而出的兵力了。如今两万兵马,尽入于泽国,虽然不可能全部淹死,却已经散乱得无法收拾。如果不能收拢人马,只怕这两万余人没有几个能逃回安国的。
他们这些河中诸国国王,名义上是国王,实际上本国部族势力林力,只要失去了实力,很快就是被人杀了取代的命运。
蠢货,不离开这里,等着唐军来抓俘虏吗齐亚德愤怒地拿鞭子狠狠抽在屈底波的背上:我早就想将你这个异教徒绞死,还不快起来
屈底波虽然对大食顺服如狗,但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他抬头看着齐亚德,却被齐亚德的眼神吓住了。
那眼里,满是血丝,纠缠在一起的血丝,简直成了两团火焰,在齐亚德目中雄雄燃烧
这不是真神的降罪,而是唐人的狡计,这些水,都是唐人引来的齐亚德厉声道:他们既然能引水,就肯定准备了船只,这些水挡不住他们太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除了武器和必要的于粮,什么都不要带,受伤的牲口都放弃了,那些物资,不能带走的全都扔进水里,不要便宜了唐人
他一边吼叫,一边从屈波底身边走过去,鞭子在他手中晃得嗡嗡作响,时不时抓一两个不开眼的人抽一下。
很快,在齐亚德周围,再没有人敢赖在地上了。
都找自己的主官,准备撤退齐亚德又一把抓过来几个人:你们,我现在任命你们为百夫长,去收拢那些没有主官的人,立刻马上赶快
在齐亚德的咆哮声里,这支已经灰心丧气甚至都无意求生的残兵败将,竟然奇迹般地重整起来。他们虽然无力去改变此战的结局,但至少可以有组织地逃走,而不是盲目溃散。
有谁看到了窦薛纳,有谁看到了窦薛纳齐亚德见队伍已经整好,原本准备下令离开,但猛然想起一人,当下大声叫道。
到这个时候,齐亚德虽是后知后觉,却也知道,拔汗那人并不是真心投降
若拔汗那人真心投降,这么重大的阴谋诡计,为何不派人来通知一声
故此,齐亚德下定决心,要杀窦薛纳出这口恶气。但他呼了几句,却没有一人见到窦薛纳的。
这混蛋乘乱逃了不过他逃不掉的,真神会降下责罚,让他和他的国家都变成赤地齐亚德咬牙切齿地诅咒,然后挥手:走吧
道路现在都是水,他们不可能循原路回去,只能沿着水边翻山。一路上艰难,自不必说,不过沿途收拢兵力救援被困,倒又给他聚了近一千人,这样他的兵力就又有五千,不过其中的大食人数量仍然有限。这种情形,让齐亚德非常心痛,这些河中人吐火罗人,就是有一万两万又能有什么用,他宁可拿他们去换一千名大食军团的士兵。
越是跋涉,士气就越是低落,当他们走出二十余里实际上因为绕道太远的缘故,根本没有离开多远,这个时候,就听得侧后方传来呐喊声。
齐亚德回头望去,那边有大约四百人,看服饰正是大食人,他们列阵于一处被水围住的山丘之上,而在他们面前,则是数千唐军,正在向着这几百人发起冲锋。
这一幕,看得齐亚德睚眦俱裂,他厉声叫道:走,去援
随着他的声音,那些河中诸国兵当先冲了起来,只不过,他们冲的方向,却不是那处战场,而是没有一个敌人的西面。
他们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