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下之意,愿意居中,为大唐与我国关系更睦而出力。晁衡道:辽东海船,天下无双,若得其相助,则我国大兴之日可期矣
据我所知,这位叶中丞行事,向来所谋长远,他会不会是图谋我国副使吉备真备算是猜到了叶畅的用心,他忧心忡忡:大唐会不会将我国如南诏一般
南诏蛮夷小国,叛逆祸乱,大唐诛之,乃师出有名。我国悬于海外,向来恭顺,又是大国,与大唐并无领土纷争,叶中丞便是有心,亦无大义名份。晁衡不赞同:而且,他之心意,我亦知晓,他是看中了我国矿山了。
矿山石见银山藤原清河面色一朝:朝廷如今收益,极为仰赖石见银山,岂可轻与外人
不是石见银山,其余矿山。
其余矿山亦不可,若再有一座石见银山,岂不可惜藤原清河道。
呃,他之意思,乃是他拥有矿山开发之利,但要向朝廷缴纳矿税,朝廷可派使监矿至于朝廷与他的收益分配,由双方协议。他保证,朝廷得大头,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众人听说不是所有好处都归叶畅,而且如何分法还有商量余地,顿时来了精神。
能被派到大唐充任遣唐使的没有傻瓜,他们回国之后,是被重用还是靠边站,前途都不可知,但若能和大唐财神爷叶畅搭上关系,能从日本的矿山经营中分一杯羹,至少混个富家翁,那是绝没问题的。而且凭借这财富,获取相应的政治地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是如此,阿倍君,不知是否方便,让我们拜谒这位叶中丞。正使藤原清河道。
此事有些难,待我看看,有没有好的时机。晁衡道。
与叶畅的关系,将是非常重要的人脉资源,轻易让给别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晁衡心中,还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叶畅与日本往来的中间人。
这位叶中丞,当真是了不起,他在辽东的事情,不亚于班超,在云南的事情,不亚于诸葛亮可惜,这样的人物为什么就不出现在我们日本呢吉备真备叹道。
他们在议论叶畅,几乎同时,在大唐左相陈希烈府上,也有人在谈论叶畅
陈相公欲真正行宰相事,无叶畅之助,几无可能。李相虽去,杨钊又至,杨钊不类李相,必忌陈相公如仇,陈相公自以为圣宠何如杨钊
说话者乃是王。
王原本是李林甫心腹,当初扳倒杨慎矜之役,他可谓起了关键作用。但这几年来,王也因为能理财的缘故,渐渐得李隆基所重,而李林甫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却逐渐与之疏远。王之子王准,如今为卫尉少卿,性子最是猖狂,能够出入宫禁,随李隆基斗鸡走狗,故此气炎嚣张,便是李林甫子李岫,也屡屡受其欺侮,却不敢作声。
果真如此陈希烈捋须笑眯眯地道。
自然,莫非陈相公这些年还没有受够,还要继续忍受下去李林甫年长于陈相公,杨钊却比陈相公年壮,再忍下去,陈相公便是为相二十载,又有何趣味
王见他那模样,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径直说道。
陈希烈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眼睛眯了起来。能与李林甫共相这么多年而不倒,他岂是没有政治智慧者王此前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想推出他去与杨钊打擂台,争取将杨钊拱掉,自己取而代之,但是连李林甫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如何能做得到
更何况拱了杨钊,便宜了王,这种替人火中取栗的事情,便是做得到,他也不愿意去做。
可是王方才那番话,却让他忍不住设想一下,若是杨钊真取代李林甫,自己会是个什么处境。
即使杨钊不将他搬倒,也会效仿李林甫大权独揽,自己难道说还要被这种幸进小辈骑在头上,做一个完全没有权力的泥塑宰相
哪怕只是为了自保,也确实需要有人支持自己李林甫在这两年,分明病得半死不活,却还能够在朝廷上撑住,靠的不就是叶畅等人么李林甫致仕,叶畅失去了朝中的支持,想来也需要自己吧
论经济之能,叶畅无人能出其右,杨钊亦难望其项背。他不能经济富裕国库,不过是一外戚罢了,有何能为相公,李林甫不对付他,那是因为李林甫老矣此正是天赐良机,相公不可稍纵,若待杨钊真坐稳位置,大势去矣
陈希烈闭目思忖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道:虽是如此,老夫与叶畅向来并无交情,却也不好与他说。
下官与叶畅曾经有过交往,愿做这个中人。
既是如此,老夫就静候佳音了。
告辞离开陈希烈家,王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恼怒。
这个老奸,说什么与叶畅向无交情,叶畅的安东商会里,还有新成立的云南商会之中,老奸家的股份难道少了不过是老奸既贪心,又无胆,要让他先去试探一番罢了。成的话,老奸位居相国,自然是这个政治同盟的核心,不成的话,老奸也没有任何损失。
难怪李相盯着他这么多年,却也拿他无法,当真是老虎咬刺猬,无处下嘴啊。
怎么样与叶畅搭上话,这需要动动脑筋,王一路琢磨,到家中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他此时尚不知叶畅已经回到了长安,还认为叶畅人在云南,派信使去云南,千里迢迢容易误事,可若等叶畅回到长安,只怕大事都已经出结果了。
在家门口,便见儿子王准鲜衣怒马,带着数十伴当,得意洋洋地到了门前。见了他,虽然下马行礼,却仍是一副跋扈模样。
竖子,身为朝廷大臣,竟然还这般模样,与市井无赖有何差异王心中有事,顿时生气地道:人家叶畅,年纪比你小,却做得老大的事业,你看看你,每日都做的是什么勾当
王准垂头不应,却暗暗撇了一下嘴:叶畅不过是有个宰相丈人罢了,在边地里颠沛哪里算什么事业,还比不得自己,随侍圣人
他嘴中不敢反驳,心里却是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