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脚步,走到玄关,看到正好走出来的安姨,礼貌的颔首,“她在吗?”
安姨心里清楚她问的是谁,无奈的点点头,并拉开了门,请她进去。
关蓉似也早有预感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恭候着她的到来,甚至还沏好了茶,看着宣萱,沉道了句,“你有事吗?”
宣萱没有空和她闲聊,只是将手上的文件扔到了茶几桌上,冷道,“去自首吧!”
简单的几个字,言犹在耳,关蓉心口蓦地一怔,神色极具紧缩。
她打开了茶几桌上的文件,厚厚的一摞,仔细翻看,都是针对她名下基金会这些年涉嫌文物走私的相关证据,还有录像视频截图,翻到最后,就是十四年前车祸发生时,有关宣萱父母的抢救记录,十字路口监控记录,还有目击者的相关证词。
都是最真实的,也是宣黎通过一些方法手段得到的,这里的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对关蓉定罪,还可能牵连至邵氏集团,乃至邵劲尧。
宣萱注视着她,声音依旧冰冷,“我一直以为,十四年前,你只是一念之差不慎车祸撞死了我父母,却不曾想,当时车祸时,我父亲当场死亡,母亲却是……”
虽然是陈述过往,但一字一句,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剜挖着宣萱的内心。
她痛苦的倒吸口冷气,才不得已继续,注视着关蓉的双瞳,隐隐泛着潮,“我母亲是你亲手杀死的,只为了将器官移植给邵劲尧,为了救你自己的儿子,你不惜残忍的剥夺他人生命,关蓉,你简直就不是个人!”
看着那些证据,关蓉失声冷笑。
她藏匿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解开,一阵阵的阴寒包围,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关蓉仰起头,迎上宣萱的视线,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死去吗?他当年只有二十岁,是我的全部啊!宣萱,你也是个母亲,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悠悠去死吗?”
“但最起码,我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延续我自己孩子生命!”
关蓉嗤笑,“那是你没有身临其境,每一位母亲,如果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十个人中,最少有九个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剩下的那一个,也会因为当年自己的选择,而抱憾终身!”
宣萱说,“你救了自己的孩子,考虑过我父母吗?难道他们都该死吗?你甚至还用各种卑劣的手段掩盖真相,这种不是母爱,只是残忍,是卑鄙,更是无耻的表现!”
听着这些字里行间的自责,关蓉心痛如刀绞。
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在四年前得知邵劲尧饱受精神折磨时,她就知道错了。
在当初知道廖其琛离家出走十年,只为了陪着宣萱姐弟时,她也明白只做错了。
在听说宣萱回国时,带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时,她更知道自己做错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
人性都是自私的。
关蓉站起身,视线转向了飘窗外,看着外面绚烂的阳光,仿佛不久之前她还和儿子在凉亭里促膝长谈……
她扬起了唇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