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也有点尴尬,低低地咳一声。
我忙低低地说:“爷,我先回去了。”说完就把放开他的双手,向外面冲去。刚走了两步,脚步却停顿下来,有人拉着我的手臂。
我慢慢回头,远宁凝视着我,眼底有一抹温柔,低声对我说:“陪陪我。”
我脸红红的,心里充满着喜悦和甜蜜,低着头点了点头。
半饷,他却只是拉着我没有动。我偷偷抬头看他,却见他凝视着我,眼里却有柔情,又有犹豫、矛盾和压抑,脸色有一抹不太正常是绯红。
我主动将手圈在他的腰上,偎依在他的怀里。
他身子一僵,默然一会后,将手交替着圈在我的腰上。
我微笑着,只觉得甜蜜得很,心里暖融融的,又主动抬起头,眼里都是暖意,温柔地凝视着他,微微垫起脚,嘴巴轻轻在他下巴啄了一下。
他身子又是一僵,看向我的眼光却也暖暖的,犹豫了一下,低头在我额头啄了一下,嘴唇微凉而柔软。
这时,一阵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将书桌上的一方手绢吹到他的脚边,他身子一顿,用手将我微微推开。
我心里又是失望,又是诧异,抬头看他,却见他眼里的yu望散了些,微微有些疲惫的样子,眼光也冷了些,对我说:“我累了,你先回去罢。”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松手放开他,转身的的瞬间,看了地上的手绢一眼,却发现了他推开我的原因,那手绢的一角,绣着一个流云花样,却组成一个“萝”字。
我暗叹,他终究是还未能将她完全放开,但至少他已经开始在接受我了,又微笑起来,心里暖融融的。
后来几天,远宁却忙得很,常常一早出门,入夜才回府。
有一次他回府后,竟来了我的院子,给我带了几样糕点。我心里又高兴,又甜蜜,只觉得暖洋洋一片。
馨月却高兴得连斟茶的手都微微抖着,馨香却如往常一样冷着脸,看不出喜乐。
慢慢地,府里的女人们也看出了名堂,神色各异。嫣儿是真心为我高兴,老夫人和夫人对我的态度亲密多了,惜荷脸色淡淡的,眼神却黯然。
我一直未告诉远宁,惜荷为他熨烫衣服、薰香的事。我心里默默地对惜荷说:对不起,爱情都是自私的。
后来,我也去远宁的书房,假装着好学宝宝,其实却大多时候只是为了呆在他身边。后来也没有再见过忆萝出现在他的书房里,听说是被远宁派到河阳的祖屋去了,虽然她也哭过闹过,玮夫人也劝过,不过终究还是走了。
一次,我到书房里,他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我走到书架拿了本书,赖在角落的凳子上看书,其实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装模作样地看会书,眼光又不知不觉地向他溜去,再收回来,又溜过去。
我只觉得心里又宁静又满足,只觉得他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清俊飘逸。
他依然一脸平静地写着字,只是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当我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将眼光看向他后,他终于回头看着我,微笑道:“原来你拿反了书也可以看那么久。”
我一怔,看了眼手里拿着的书,“啊”地轻呼一声,我竟反拿着书看了这半天,不禁不好意思起来,偷笑着,心里却是愉悦的。
有时候,我还带些糕点去书房,他也欣然接受了我带的糕点。后来,我试着带着糕点去他住的衡芷园,他虽然还是淡淡的,却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从此,我就经常厚着脸皮往他的院子跑了。
一天午后,我正赖在房间里闭目养神,纤云来了,她肚子已经高高地隆起了。我忙让她坐下,馨月为她倒了茶。
纤云说了会闲话,犹豫了会,期期艾艾地开口了:“姐姐,我弟弟的香料铺……亏了。”
我一听一怔,手里握的绣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样子。
纤云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低声说:“原也好好的,只是今年过年后,突然有一群番人带了许多香料进了都城,才使得香料价格大降。屋漏偏逢连夜雨,上次下大雨的时候,小仓库竟进水了,放的一些名贵香料都毁了,才亏了那么多的。”
我怔怔地说:“亏了,竟然亏了。”
其实,虽然我很爱钱,但我诧异的不在于亏本这事,而是我竟然打破了穿越前辈们的做生意只赚不亏的法则,难道以前看的穿越小说都是骗人的吗?
再一想,又发现那些赚钱的生意,都是穿越前辈们充分发挥自己现代人的聪明才智,革旧创新,才挣大钱的。哪像我,空有个现代人的芯子,却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又不会出谋划策,只做个甩手掌柜就等钱收,亏本也是正常了。原来,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还是真理。
纤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用手绞着手绢,道:“姐姐,你也不用太着急,我弟弟会挣钱赔你的。我也有些首饰,我换了钱先还一部分给你罢。”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做生意自然是有亏有赚的。我竟然出了钱,自然要自己担风险。哪里能赚了钱就要分,亏了钱却不负责的呢。”
纤云又感激,又不好意思,低低地道了谢,又说她已经求云荣帮弟弟度过难关,云荣也答应了,所以或许以后也还是可以赚钱的。
话虽然如此,但我的心情还是有点郁郁,虽然朱询答应不计我的利息,可我哪里去找五百两银子还他?不行,我得静一静想个办法。
可一连坐在荷塘边想了几天,都没有个好的办法。
这天,我又来到了荷塘边,坐下来看着水面发呆。
突然有人坐在我身边,我没有回头,但听脚步已经知道是朱询。
我望着水面哀叹:“你给我的银子被我亏了。我要做回老赖了。”
他轻笑说:“想赖帐吗?可没那么容易。”
我回头瞪他一眼:“你是有钱人呀,就当周济我这个穷人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他。
他嘴角噙笑,凝视着我说:“不行。我说过我不做亏本的交易。或许,不久,你就要还我的帐了。”
我吓了一跳,不久?我可哪里找钱去?急道:“小气鬼……哦,不,询哥哥,你就容我宽限段时间吧,我再想想办法。”说完星星眼望着他,一脸让我自己都觉得恶寒的谄媚笑容。
他却依然摇摇头,笑得云淡风清:“不行。”
我瞪他一眼。他又说:“或许,你是可以还的。”
我一愣,疑惑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他却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我,眼里暖意流转。我心一跳,忙转了其他的话题。
过了两天,我拿着碟糕点,蜿蜒而行,向远宁住的衡芷园走去。进了园子,却见玮夫人也在屋子里,与远宁对坐着聊天。
我忙向玮夫人行礼,又请玮夫人吃糕点。
玮夫人见了我,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看向我的眼光里有闪亮的光芒,亲热地拉着我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又问远宁:“你是说靖安王有求嫣儿为妻的意思?”
我闻言不由一震,有一瞬间的恍惚,看向远宁。
远宁脸色平静,抬手举杯噙了一口茶,动作依然优雅飘逸,眼里微微透着喜气,说:“是的。我也是希望他娶嫣儿为妻的。我在他面前可讲了嫣儿不少好话。”
玮夫人点了点头,却有些忧虑地问:“但他年已二十一岁,却尚未娶亲,可是……”迟疑了一下又说,“可是有什么隐情?”
远宁摇了摇头,说:“他尚未娶亲是因为誓不纳妾。”
此话一出,玮夫人也微微动容。毕竟在这个时代,皇亲贵族不纳妾的,只怕比麟毛凤角还难找。比如端清王朱筠,虽然大老婆厉害得很,还是纳了两个侧妃。南平王爷已经快年逾五十了,不久前还纳了个十七岁的丫头为妾。就是一般的朝廷大臣,纳几房妻妾也是常事。
又闲话了一会后,玮夫人告辞了出去。
我忙把我和嫣儿做的糕点递给远宁,又眼巴巴地看着他吃。
远宁嘴角噙笑,捏了一块咬了一口,说:“又是你和嫣儿的杰作吧。也不知道你们俩的脑袋是怎么想出这些奇怪的做法的。不过味道却好。上次靖安王在书房吃了也夸好。”
我心里甜甜的,听了最后一句话,心却没由来地一跳。想起朱询说:“我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又不禁有一瞬间的恍惚,我与朱询相处的一些画面一闪而过,心里有些微茫然,嫣儿嫁给他会幸福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