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因为在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发现有运煤的车子从山里面出来,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罗安生就继续说道。“后来我们联合了县煤炭局、安监局、国土局等相关单位进山去查看过,当时还遭到了他们的阻挠呢。”
“后来还是公安机关的同志强行进入,我们才进到了里面,而且我们也开出了罚单,并且把他们给强行关停了。”罗安生就接着道。
“领导您也知道,开黑煤窑子,其实国家在法律上对这一块定义也比较模糊。”罗安生又继续道。“一般就是出了大事儿才从重处罚,没出什么事儿,也就是罚款了事,顶多就是行政拘留,毕竟他们这个煤窑子,还没有发生过一起伤亡事件。”
一般在国内的黑煤窑是怎么才会被查处,就是出了人命案子之后,这也是国内一些地方的特色,只要不是出了人命案子,那这件事情就是能捂住的,所以也就是罚个款也就了事了,罚款了出来,黑煤窑继续开。
“县煤炭局、安监局在这五年里已经给这个煤矿下了五六张强行关停的通知了,而且我们也亲自去关停过,可是依旧没用啊!”罗安生就苦着一副脸道。“他们就跟咱们像打游击战一样,领导,您说我们总不可能每天都派人把那个煤窑子给守着把?我们甚至都已经把洞口给封住了,房子也给他们扒过,他们依旧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你觉得你说的我会信?”张桐就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你跟这个张水发关系好,所以他才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领导,您说的这话我可就不赞同了!”罗安生立刻正色道。“我们县里每次可都是下达了关停通知的,而且还有安监局给煤矿贴了封条的呢!这些可都是我们曾经采取过的行动,单位行政执法备案上,这些可都是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啊!”
罗安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而且他这显然还是一副我也是一个正义的卫道士一般,县里早已经查明了问题,也进行过处理了,可他们还是要偷偷地开,毕竟我们不能长期驻守在那里。
这就是罗安生打的主意,他这就是分了两步走,第一步,把他受贿的证据让张玲全部都带走,就算县里或者其他人指正也没关系,纪委办案那不是有人指正就行了,人证有了还得有物证,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否则事实就不能成立,讲句难听点,就算大家伙都指认他,物证没有,那法院在宣判的时候,也只能是宣判一个证据不足,无罪释放或者发还相关的行政执法机关重新调查,只要一直查不出来,罗安生也就可以安然无恙了,虽然无法再跟以前一样是高高在上的县长,但至少还能保住编制,就算不能保住编制也不用坐牢,手里还抓着也些钱,可以安安生生地养老过下半辈子了。
第二步,也就是罗安生一直在进行的,那就是每年都要给张发水的煤矿开一两张关停通知,而且每次开通知都进行了正规的行政执法备案,这家伙完全就是在县煤炭局和安监局的人面前演了一出大公无私的戏码。
因执法备案并不进入系统登记,所以罗安生才会放心大胆地让他们进去执法,让人能够证明,县里每年都是经过处理的,只不过是因为地形复杂而且太偏僻的原因,他们经常死灰复燃罢了。
其实县煤炭局和安监局的人也不是傻子,张发水的煤矿每次都能死灰复燃,而且每次都是罗安生亲自指示去查封,他们心里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大家伙表面上的工作都做得相当到位罢了。
所以有了这两步,罗安生就自信自己能够在纪委的审查中安然无恙,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跟张玲在丰城县的那个小窝,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遗落,所以罗安生刚才就想找机会潜回来收拾一下,结果就直接来到这里了。
“罗县长你还不知道吧?”张桐就笑着说道。“你跟张水发什么关系不要以为我们不清楚,就在今天中午十一点十分,张水发还打电话通知你,跟你说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还不能证明你跟这个煤矿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