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另一件询问室里,陈元林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威风八面,他现在已经是被吓得哆哆嗦嗦的了,特别是调查组为了能够打破陈元林的心理防线,将这次事故的死亡人数如实地说了出来之后,这家伙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二十几条人命,这次是怎么样也翻不过这个坎了,特别是工程和水库全部都是在他的分管之下,讲难听点,哪怕那个病害摸排报告陈元林没有作假,光是一条渎职罪,就已经把陈元林给松紧班房了。
要知道因为渎职而导致了死亡、受伤或者一定的经济损失的,就足以量刑定罪了,陈元林突然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在今天之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的陈副局长,不管是在局里还是走到外面,那都是受人尊敬的,但从今天开始,陈元林就要开始过阶下之囚徒的生活了,一切全完了。
“陈元林同志,为什么水务局副局长聂飞三番两次在局里会议上提出要对葫芦水库进行除险加固,你都听而不闻?”调查人员厉声问道,“而且根据工程科提交上来的病害摸排报告,你为什么总结的是葫芦水库坝体及其配套设施都安全稳固?这次的事故,最先遭到破坏的,就是溢洪道!这也是属于葫芦水库配套设施的一部分,你们当初检查的时候,是怎么检查的?”
“我是……”陈元林张了张嘴,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他现在脑子里全是一片混乱,甚至这家伙都有了快要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这个……我……摸排报告是工程科提交上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难道现场检测的时候,你身为分管水库和工程的领导,你都没去过现场?他们对溢洪道部分有没有做检测,你压根就不知道吗?”调查人员一听陈元林如此回答,更是心中一团怒火。
身为一个分管领导,这简直就是尸位素餐,对自己分管的工作都毫不知晓,简直是弄得一塌糊涂,这样的领导,怎么还能堂而皇之地坐在这个位置上?而且还坐了这么久?
陈元林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工程科那帮子人就更不用说了,邱光喜在询问室内早已经是把一切都给撂了。
“当初县里要求对葫芦水库进行病害摸排,陈局长就找到我布置这件事情,当时陈局长……陈元林就说,让我随便检查一下就是了,说这水库在九八年洪水的时候都屹立不倒,这还能出什么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进行修建安家坝水库!”邱光喜在询问人员的压力下,抽了口咽,反倒变得有些冷静了。
他知道陈元林这次是必倒无疑了,不如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许还能弄个坦白从宽,这个事件跟梁博文那个事件有很大的不同,梁博文陷害聂飞那个事情,是要定性梁博文是否有没有参与,所以陈正友才能把这件事顶下来。
因为不管哪个领导,谁能保证自己的下属一个个的都清正廉洁?所以只要把梁博文给摘出去了,就没事,陈正友愿意去顶,可这件事不一样啊,这可是出了人命的大事,而且还是陈元林分管的工作,不管怎么样,陈元林都是逃脱不了干系的,所以这时候邱光喜知道自己不能糊涂,自己要是有的事情不说。
到了量刑的时候那这笔账可就是算在自己脑袋上的,而自己撂了,反倒有可能让自己的量刑轻一些。
“所以你在摸排病害的时候就采取了走走过场的形式?”调查人员就又问道。
“不不不!绝对不是那样的,虽然陈元林让我随便弄一下,但我还是走到位的,将坝体全部都采样进行分析过,没有问题我才写的这个报告,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溢洪道那里是不会出问题的啊!”邱光喜就苦着脸道,如果早知道溢洪道那个最不起眼的地方会出问题,他是肯定要检查一下的。
“难道你提交上去的报告陈元林看都不看一下?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调查人员又继续问道。
“他压根什么都不懂,以前陈元林不过是分管局机关工作的鸡毛蒜皮的事情,是因为懂技术的唐安副局长退休之后,甄局长才在局里从新分配了分管工作,让陈元林来分管的。”邱光喜就看了询问人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