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聂飞从政半年一来第一次冲着自己的上级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是各种难听的词汇都给加上去了。你甄友伟不是要装信号不好吗?老子就看看你听到这些话还装不装得出来,你要敢不装了,老子就立刻要把你给磨到现场来,这他妈是你的工作,哪怕你就算是在休假,也得过来!
“聂飞同志,我听不见!先就这么滴吧!”电话那头,甄友伟的腔调一愣,不好这家伙好歹也是脸皮够厚,哪怕聂飞在电话里头那么说他也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在继续装傻充愣,最后直接挂了电话。
“娘希匹!”甄友伟把电话挂了之后就气得砰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摔在了地板上,手机的零件四处迸落,可想而知甄友伟心中的怒火有多么的大。“欺人太甚,聂飞,老子要不搞死你,老子就不叫甄友伟!”
“喂,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敢这么对你的局长讲话?”江果倒是没看出来一向唯唯诺诺的聂飞还这么有脾气。“不过刚才确实够男人,我喜欢!”
“你喜欢有个屁用!”聂飞就白了江果一眼。“一群尸位素餐的东西,自己管的工作都不管,我看真要出了大事,怎么办!”
“这些事情也不是你能管得过来的,只要你尽力就好了!”江果也只能劝说道,她也算半个体制中人,对这里面的门道太清楚了,一些不负责任的官员,只要是一到了放假的时间,就对自己主管的工作不闻不问,反正有下面的人在管着呢。
“不行,今天这件事我还真得管管!”聂飞就拿出电话,又给陈元林给拨了过去,不过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了,等到打,就直接关机了。
县城里,陈元林正跟工程科科长邱光喜一群人在吃饭呢,见到陈元林都连着挂了两次电话了,邱光喜便担心耽误了陈元林的事情。“陈局,您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您就先忙……”
“重要个屁!”陈元林就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还不是聂飞那家伙,前几天就打电话给我说什么未来一个月有强降雨,说葫芦水库有决堤危险,马匹的,这葫芦水库都挺立了二十多年了,有个屁的危险,要真是要决堤,98年那么大的洪水,早他妈给垮了!不管他,咱们几个喝酒!”
“哎,对了!”陈元林把酒杯端起来就想起来什么事儿似的。“老邱,那个河口水库还有道子河水库的报告给弄出来,我这边也好早点交给甄局让他上报到县里和市局去,你们得抓紧,这两个水库要是能早点上马,咱们局在工程中可就成了甲方了,不说别的,光是在招标这块,就足够有好多油水够咱们捞了。”
“是是是!”邱光喜眼神一亮就赶紧说道,现在洪涯县水务局已经是对以前的老水库不闻不问了,一群人现在想的就是修新水库,在工程中捞油水,特别是像陈元林这样的,以前分管局机关工作就已经捞小钱捞成习惯的了,现在碰到能捞大钱,自然是急切地想捞一把。
而聂飞在葫芦水库气得都想把电话给扔了,甄友伟装傻充愣,陈元林索性关机,最后聂飞只能打电话给兰桥宏询问这件事该怎么办,想让兰桥宏过来一趟,不过兰桥宏却是去了南京,到他儿子工作的地方去过年了。
“走吧,明天再过来一趟!”聂飞看看天色就对江果说道,言语中显得特别的无奈。“等今晚晚点我打电话给刘书记,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你这局长当的,也太憋屈了!不过你也管得太宽了点,既然水库不是你分管的工作, 哪怕道最后出问题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何必先吃萝卜淡操心呢?”江果看了聂飞一眼,他发动了车子又小心翼翼地朝前开去,现在天色都已经开始黑下来了,得加倍小心。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聂飞就无语道。“下面可是有好几户人家呢,这要是决堤了,那几户人家活下来的希望你觉得有多大?身为干部,哪怕不是自己分管的工作,只要是会危及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那都必须去管!我们是什么?人民的公仆,那就是奴才,哪有奴才不去保护主子的生命财产的?”
突然车子里一阵寂静,江果看着聂飞的侧脸,就连她的脸色都显得有些严肃了,刚才聂飞说这番话的时候可以说是含着怒气说出来的,兴许是想到了局里那帮子人的尸位素餐,不过她却被聂飞这种心胸给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