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也能明显地感受到局里这些同事们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聂飞刚上任的那两天,不管是谁看到聂飞都带着三分笑脸,冲着聂飞说一句聂局长好,现在虽然处于礼节上也要和聂飞打招呼,不过现在却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甄友伟却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且这些日子甄友伟也一直都让陈元林都观察着局里的情况,现在两人正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
“甄局,我有点搞不明白,这聂飞只不过是一个农村里的土农包,县里怎么这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呢?”陈元林问道,以前陈元林作为一个分量不重的副局长,虽然在县里也有一些人脉关系,但他对县里的人际态势掌握得并不准确。
而且以前甄友伟也压根没想到聂飞会被调动到水务局来,虽然陈元林是甄友伟的人,但他也没跟陈元林谈论这方面的事情,所以陈元林对聂飞的了解还只是处于前几次网上关于聂飞的黑材料。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甄友伟笑道。“其实县里对聂飞不满的就两个人,一个是县局的梁博文,一个就是马光严。”
“这不能吧?”陈元林就有些佩服聂飞了,不管聂飞是因为什么原因惹上这两位爷了,但至少一个副科级的干部引来县里领导班子两个领导的同仇敌忾,这也是没谁了,估计在整个县里的干部们都是独一份吧。
“当然了,这话咱们也就是在这里说说,你也知道,梁博文的儿媳妇一直跟梁涛闹着别扭呢!”甄友伟便笑着提点了一句。“这罗伊呢,又跑到港桥乡去扶贫,而聂飞在港桥乡做的又是扶贫方面的工作,聂飞调到县里来之后,罗伊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港桥乡的副乡长。”
“你是说他们俩……”陈元林就反应过来了,难怪梁博文这么生气,合着是罗伊和聂飞搞到一起去了?梁涛跟罗伊的事情县里很多人都知道,难怪梁博文会这么生气,首先不管罗伊跟聂飞有没有关系,但罗伊跟聂飞走得太近,梁博文必然会怒气冲天。
人要脸,树要皮,更何况梁博文还是在县里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
甄友伟却将陈元林接下来的话给打了回去,这种话最好还是不要讲的好。
“至于马光严跟聂飞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甄友伟又道,将手里的烟头就掐灭在烟灰缸里,“这样吧,现在局里怨声载道,今天下午把各科室的负责人都召集起来开个会,当众讨论一下。”
“行,我知道了,回头我让黄涛出个通知!”陈元林便走了出去,甄友伟一个人就回到办公椅上躺了下去。
这次让甄友伟搞聂飞的,就是梁博文,不过甄友伟却没打算对梁博文全部言听计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梁博文虽然分量比甄友伟重,也是县委常委,堂堂的副处级,但是甄友伟的直接领导却是张国忠,甄友伟这次暗中搞聂飞,实际上是为了给聂飞一个下马威罢了。
毕竟甄友伟作为一把手领导,必须绝对确保自己的权威,而且聂飞以前据说就是有名的刺儿头,县里为了这个家伙就已经闹得班子会议开了好多次。
因为甄友伟不是班子领导,他也不知道这几次班子会议说的是聂飞什么事情,但至少有一点甄友伟可以确定,这个聂飞估计非常能折腾。
这不,刚一上任,就把局里面多少年的老规矩年终福利给折腾没了,所以甄友伟一下子就想起梁博文曾拜托他的事情,正好借由这次可以给聂飞一个小小的警告,让聂飞在局里搞得人人都看他不顺眼。
说白了就是让聂飞变成一个万人嫌的家伙,但甄友伟这样做也不是为了把聂飞踩死,在体制中当干部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谁都会玩两手聊斋,甄友伟这就是一箭双雕,既可以向梁博文卖个面子,还能起到敲打聂飞的作用。
但是甄友伟却不会对聂飞穷追猛打,在体制中除非是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或者直接的竞争对手,那才会把对方往死里猜,像聂飞这样的,他跟甄友伟又没什么直接冲突,而且这家伙这么能蹦跶,二十出头就能蹦跶到副科上来,要说背后没有人推他,甄友伟打死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