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郭平安就出声问道,看了一个办事员一眼,那人就赶紧跑了过去,不过也没跑多久大家就都看到了,居然是一大群村民从靠山村的公路上走了过来,不过那阵仗倒是让人哭笑不得。
一群年纪大的村民腰捆红布和腰鼓使劲敲打着,扭着秧歌的步伐,这西北特有的特色被这些人给演绎得颇为尴尬,还有几个人脖子上挂着红绸子,肚子上盯着一个大鼓不断“咚咚咚”地敲着。
而另外的 一些村民则是手上拿着手锣也在不停地敲击,两个壮汉拉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靠山村送人民的好公仆”
聂飞被这场面给弄得哭笑不得,这要是把红色的横幅换成黑布弄上白字,那简直就跟出殡发丧差不多了,朱朝洪踉踉跄跄地从人堆里挤出来,老远看到聂飞就使劲的摇着着,一边又指挥村民们加快步伐,直到临近乡政府大院门口这锣鼓声才停了下来。
“朱队长,你这是干什么啊?”聂飞被弄得哭笑不得地说道,再一瞧,吴建国等人居然还抬着一块牌匾,居然是用一块长约两米宽约半米的玻璃制成的,而且是一张雕刻玻璃,上面雕刻了“人民好公仆”五个大字,用金色涂起来,下面还有落款,靠山村全体村民赠。
彭正盛就赶紧给马晓燕使了个眼色,马晓燕就立刻往楼上宣传委的办公室跑,将乡里的那台高档单反相机给拿了下来。
“聂乡长,大家伙听说你要去县里当官了,都自发地来送送你!”朱朝洪便走上来颇为不舍地说道。“如果没有你,就没有咱们如今的靠山村啊!”
“是啊是啊!”那些村民便跟着附和起来,一个个的都点头显得很激动,特别是一些妇女,受不了这场面的,都开始在掉泪了。
这些乡政府的人们也不禁动容,他们压根就没想到一个聂飞高升,居然有这么多村民自发地前来送行,这在港桥乡这几十年来都是没有过的事情啊,哪怕梁有高在这里当了十几年的副乡长,出殡那天这些乡民可都没去一个。
而舒景华站在后面则是一脸的不屑,愤愤地看着这群在他眼中看来是刁民的人。
“虚伪!”舒景华心中骂道,他觉得这绝对是聂飞为了显示自己深得民心拿钱请这些村民来演戏的,说是自发的行为,打死舒景华都不相信,在舒景华眼里,这就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刁民,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聂乡长,你到县里去做官,我们都为你高兴!”张德民和曹开芳两口子便走了上来,要说靠山村受聂飞恩惠最大的,就是这两口子了,要不是聂飞三番两次地往县里跑去说情,光是张德民烧挖机的事情,那就得判刑坐牢。
“但是你能不能就留在咱们港桥乡啊!”张德民声音都显得有些哽咽,握住聂飞的手就不肯放。“我觉着你再咱们港桥乡我们心里就踏实!”
“张叔、朱队长,各位乡亲!”聂飞走到一边大声道。“我聂飞也没为大家伙做过什么,你们这么隆重地来为我送行,我心里有愧啊!我谢谢你们!大家都回去吧,我还会经常回来的!”
马晓燕拿着照相机不停地变换位置按着快门咔嚓咔嚓地拍着,将这些珍贵的画面都记录下来,这在港桥乡可是数十年都没见到过。
“乡亲们回去吧!”彭正盛也站出来说道,“小聂还要去县里报到呢,别耽误了时间,不能让县领导等啊!回去吧!都回去!”
说罢,聂飞也不再多说什么,拉开车门往后看了一眼,罗伊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她的眼神和聂飞对撞了一下。
聂飞心中道了一声保重,便钻进车子关上门,周师傅发动车子缓缓启动。
“打鼓!送聂乡长!”朱朝洪大吼一声,锣鼓又开始重新敲起来,周师傅也很有眼色,看见村民们一直跟着车子敲锣打鼓,也把速度放得很慢,哪怕是在车里,聂飞都能听到外面铿锵有力的声音。
直到车子出了乡场了,周师傅这才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般地朝县政府驶去。
“聂乡长看来你在咱们港桥乡是深得民心啊!”周师傅感慨地赞叹道。“我在这里开了快二十年车了,没哪个领导能像你一样,走了还能有这么多群众来送。”
“将心比心吧!”聂飞叹口气说道,还回头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送行的人了,“我也是农民家庭出身。”